雲貴之春。春雷

Day 2   朗德上寨.貴陽

好 夢 正 酣 , 卻 被 清 晨 的 一 場 春 雷 吵 醒 。 昨 晚 明 朗 的 夜 空 又 變 成 了 陰 雨 綿 綿 , 天 氣 既 寒 且 冷 , 雨 水 滴 滴 答 答 地 從 屋 簷 流 下 來 , 我 的 心 情 也 像 天 空 的 陰 霾 一 樣 , 一 片 沉 鬱 。

春 雨 漸 細 , 出 外 走 走 , 大 嬸 已 經 在 廚 房 幹 活 了 , 大 叔 又 開 始 在 維 修 房 子 。 步 出 屋 外 , 只 見 雲 霧 在 山 巒 間 縈 繞 , 空 氣 中 充 滿 濕 潤 的 氣 味 。 村 中 的 石 頭 路 被 雨 水 洗 刷 過 , 變 得 十 分 滑 , 要 步 步 為 營 。 村 寨 依 然 是 靜 悄 悄 , 耳 邊 就 只 有 滴 水 聲 和 腳 步 聲 , 間 中 還 有 公 雞 的 啼 叫 。 在 村 屋 之 中 走 來 走 去 , 後 來 到 了 由 石 頭 砌 成 的 籚 笙 場 , 圓 形 的 籚 笙 場 中 央 豎 立 了 一 枝 木 杆 , 杆 上 掛 上 了 一 排 排 的 鏽 跡 斑 斑 的 橫 刀 。 籚 笙 場 是 苗 族 人 舉 行 慶 典 活 動 的 地 方 , 中 央 的 木 杆 是 舉 行 「 爬 刀 山 」 時 用 的 。

朗德上寨的籚笙場
整個苗寨都是古樸的木吊腳樓
山上炊煙處處
在山上可俯瞰村寨

在 村 內 邊 行 邊 拍 照 , 忽 聞 大 嬸 的 叫 喚 , 原 來 她 已 準 備 好 早 飯 , 叫 我 回 去 用 餐 。 回 到 屋 內 , 我 們 與 大 叔 大 嬸 坐 在 火 塘 邊 吃 早 飯 , 餸 菜 有 土 豆 絲 、 炒 豆 腐 、 酸 菜 、 煎 蛋 、 臘 肉 和 青 菜 湯 , 大 叔 問 我 要 不 要 喝 酒 , 晨 早 留 留 喝 酒 不 太 好 , 所 以 沒 有 試 , 但 朋 友 卻 非 常 愛 酒 , 一 飲 而 盡 。 大 叔 說 一 般 星 期 天 寨 內 都 會 有 活 動 , 但 這 天 下 雨 大 概 也 取 消 了 , 此 時 我 的 心 情 更 加 沉 重 , 大 概 這 次 苗 寨 之 旅 也 要 帶 著 遺 憾 離 開 了 。

飯 後 大 嬸 問 我 買 不 買 紀 念 品 , 有 刺 繡 和 銀 飾 等 , 我 買 了 一 張 大 嬸 自 己 繡 的 織 錦 , 充 滿 傳 統 苗 族 特 色 。 之 後 再 次 往 外 面 走 走 , 我 依 照 指 示 牌 的 指 示 , 走 到 了 山 坡 上 的 護 寨 樹 , 這 是 一 株 粗 壯 的 大 樹 , 可 惜 現 在 樹 支 光 禿 禿 的 。 在 山 坡 上 可 俯 瞰 朗 德 寨 , 一 座 座 木 房 子 依 山 而 建 , 當 中 夾 雜 了 片 片 翠 綠 的 梯 田 , 雖 然 不 算 怎 樣 宏 偉 , 卻 能 使 人 心 曠 神 怡 。 沿 石 路 下 山 , 我 走 到 了 村 口 的 河 溪 邊 , 步 過 風 雨 橋 , 走 到 對 岸 , 依 然 是 層 層 梯 田 , 綠 油 油 的 植 物 正 在 綿 綿 春 雨 中 發 芽 成 長 。

朗 德 上 寨 是 一 個 小 小 的 寨 子 , 不 多 久 便 遊 覽 了 一 遍 。 回 去 收 拾 好 行 李 , 便 懷 著 點 點 遺 憾 與 惘 然 跟 大 嬸 道 別 , 雖 然 此 行 看 不 到 最 想 看 的 苗 族 歌 舞 , 但 苗 寨 的 樸 實 , 苗 人 的 友 善 熱 情 , 卻 始 終 令 人 難 忘 。 我 們 沿 著 公 路 步 行 出 去 , 行 了 十 多 分 鐘 便 到 了 位 於 公 路 丫 口 的 朗 德 下 寨 。 朗 德 下 寨 亦 是 個 依 山 而 建 的 村 寨 , 位 於 路 旁 河 溪 的 對 岸 , 剛 巧 寨 裡 有 一 班 婦 女 要 出 門 , 她 們 邊 走 邊 高 唱 山 歌 , 歌 聲 從 對 岸 傳 來 , 在 山 谷 裡 迴 盪 , 充 滿 了 歡 樂 的 氣 氛 。 我 們 正 在 路 邊 駐 足 傾 聽 , 此 時 有 一 位 苗 族 女 子 路 過 , 她 笑 說 我 們 聽 了 山 歌 應 該 高 歌 回 應 , 可 是 我 們 又 怎 會 懂 得 唱 山 歌 呢 。

寨口的翠綠農田
河邊新建的風雨橋
朗德下寨也是依山而建

我 們 在 路 口 等 待 回 凱 里 的 班 車 , 不 久 一 輛 班 車 駛 至 , 是 輛 臥 鋪 車 , 我 們 於 是 便 躺 臥 著 返 回 凱 里 , 這 次 苗 寨 之 旅 就 此 完 結 了 。 苗 族 是 一 個 分 佈 廣 泛 , 多 彩 多 姿 的 小 數 民 族 。 相 傳 蚩 尤 就 是 苗 族 的 祖 先 , 與 黃 帝 在 中 原 大 戰 , 蚩 尤 兵 敗 後 失 去 了 中 原 富 庶 之 地 , 被 迫 退 至 南 方 的 山 林 之 中 , 蚩 尤 之 後 的 三 苗 , 又 被 堯 、 舜 迫 退 , 苗 族 的 祖 先 自 始 不 段 南 遷 , 生 活 在 西 南 方 與 世 隔 絕 的 深 山 之 中 , 又 因 為 深 山 險 絕 , 交 通 不 便 , 散 佈 各 地 的 苗 族 又 不 相 往 來 , 於 是 逐 漸 發 展 成 不 同 的 分 支 , 每 個 部 族 都 有 不 同 的 傳 統 文 化 特 色 , 多 姿 多 彩 。 漢 人 的 祖 先 黃 帝 打 敗 了 蚩 尤 , 得 到 中 原 富 饒 之 地 , 不 斷 壯 大 , 如 今 我 卻 要 赴 千 山 萬 水 , 走 進 深 山 之 中 一 窺 蚩 尤 後 代 充 滿 特 色 的 傳 統 文 化 和 生 活 , 只 可 惜 這 次 失 望 而 回 。

早 前 有 個 香 港 武 打 巨 星 , 在 國 內 為 電 影 宣 傳 , 為 了 表 現 自 己 的 「 愛 國 心 」 , 非 常 高 調 地 說 「 每 個 中 國 人 都 應 該 到 黃 帝 陵 祭 黃 帝 」 , 我 卻 嗤 之 以 鼻 , 有 些 人 對 中 國 文 化 無 甚 認 識 , 卻 又 為 了 某 些 原 因 , 急 於 表 現 自 己 的 「 愛 國 心 」 , 往 往 會 大 言 不 慚 , 胡 說 八 道 。 雖 說 黃 帝 是 漢 族 人 的 祖 先 , 但 苗 族 人 至 今 依 然 奉 蚩 尤 為 祖 先 , 難 道 苗 族 就 不 是 中 國 人 嗎 ? 中 國 有 五 十 六 個 民 族 , 各 自 有 各 自 的 祖 先 , 也 都 一 定 要 去 祭 黃 帝 嗎 ? 他 說 了 一 番 「 破 壞 了 中 國 各 族 人 民 團 結 」 的 說 話 , 還 沾 沾 自 喜 , 自 以 為 愛 國 , 真 可 悲 。

半 個 多 小 時 後 回 到 凱 里 的 客 運 站 , 順 道 買 了 回 貴 陽 的 車 票 , 二 十 分 鐘 後 發 車 離 開 凱 里 , 途 上 所 見 依 然 是 連 綿 的 山 岩 和 田 野 , 後 來 霧 氣 越 來 越 濃 , 車 窗 外 一 片 白 茫 茫 , 氣 溫 也 下 降 了 不 少 。 車 上 的 電 視 在 播 放 一 套 李 連 杰 主 演 的 電 影 《 太 極 張 三 豐 》 。 二 個 多 小 時 候 回 到 了 貴 陽 的 體 育 館 客 運 站 , 我 們 便 在 附 近 火 車 站 旁 的 酒 店 住 宿 。

酸湯魚、糯米飯和牛肉鍋
又 是 傍 晚 時 候 , 在 酒 店 安 頓 好 後 便 出 外 走 走 , 聽 說 貴 陽 的 合 群 路 和 富 水 路 有 個 熱 鬧 的 夜 市 , 有 很 多 特 色 的 食 肆 和 大 排 檔 , 於 是 便 乘 二 路 巴 士 前 往 。 但 是 下 了 車 行 了 很 久 也 找 不 到 , 剛 好 看 見 一 所 食 店 其 門 如 市 , 於 是 索 性 進 去 吃 晚 餐 , 叫 了 酸 湯 魚 、 臘 肉 糯 米 飯 等 菜 餚 , 那 個 酸 湯 魚 酸 中 帶 微 辣 , 味 道 不 錯 , 只 嫌 魚 肉 多 骨 一 些 , 而 那 個 蒸 糯 米 飯 味 道 甜 甜 的 , 飯 粒 軟 綿 綿 , 臘 肉 油 融 入 飯 中 , 非 常 冶 味 , 與 香 港 的 炒 糯 米 飯 很 不 同 。

飯 後 便 打 的 回 去 , 途 經 河 濱 公 園 , 那 裡 萬 人 空 巷 , 非 常 熱 鬧 , 大 概 都 是 歡 度 元 宵 佳 節 的 貴 陽 市 民 吧 。 回 到 酒 店 , 梳 洗 後 正 要 入 睡 , 忽 然 傳 來 隆 隆 巨 嚮 , 原 來 是 慶 祝 元 宵 節 的 人 群 在 放 煙 花 , 煙 花 在 貴 陽 市 的 上 空 中 放 個 不 停 , 轟 然 嚮 聲 不 絕 於 耳 , 這 天 早 上 我 被 春 雷 吵 醒 , 晚 上 料 不 到 同 樣 要 在 隆 隆 的 煙 花 聲 中 入 睡 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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