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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y 4 玉佛寺‧皇宮‧大理寺
這 天 陽 光 普 照 ， 早 上 出 門 ， 在 樓 下 買 了 個 「 雞 蛋 仔 夾 西 米 糕 」 當 早 點 ， 很 特 別 。 之 後 乘 空 鐵 往 湄 南 河 邊 的 尾 站 「 灑 飯 遢 善 」 (Saphan Taksin) ， 車 站 旁 便 是 渡 輪 碼 頭 ， 在 這 裡 可 乘 坐 渡 輪 前 往 大 皇 宮 。 渡 輪 沿 湄 南 河 北 上 ， 沿 途 設 有 分 站 ， 渡 輪 會 靠 站 讓 乘 客 上 落 ， 這 種 渡 輪 可 以 說 是 曼 谷 的 水 上 巴 士 。 乘 座 渡 輪 有 個 好 處 ， 不 但 可 以 避 免 了 陸 上 的 交 通 擠 塞 ， 而 且 可 沿 途 欣 賞 河 畔 的 景 色 。 雖 說 大 前 天 已 經 乘 坐 快 艇 遊 覽 湄 南 河 ， 但 是 快 艇 的 速 度 也 真 的 太 快 了 ， 而 且 給 拋 上 拋 落 ， 很 難 拍 照 ， 所 以 這 天 乘 渡 輪 可 以 慢 慢 欣 賞 景 色 。
湄 南 河 畔 有 很 多 高 級 酒 店 和 私 人 碼 頭 ， 也 有 一 兩 座 維 多 利 亞 式 古 老 建 築 物 ， 更 多 的 是 殘 破 的 平 房 、 木 屋 和 水 上 棚 屋 ， 河 上 的 豪 華 遊 艇 、 渡 輪 、 快 艇 、 舢 舨 不 斷 穿 梭 往 來 。 富 貴 與 貧 窮 ， 豪 華 與 低 級 ， 全 在 短 短 的 航 程 中 便 充 分 地 展 現 在 眼 前 。
到 了 八 號 碼 頭 下 船 ， 在 碼 頭 旁 的 渡 頭 剛 好 有 船 往 對 岸 ， 於 是 便 再 隨 即 上 船 ， 不 一 會 便 到 了 對 岸 的 黎 明 寺 。 黎 明 寺 位 於 曼 谷 西 面 的 吞 武 里 (Thon Buri) ， 那 個 高 七 十 九 米 的 大 佛 塔 在 湄 南 河 畔 四 周 都 可 以 看 到 。 大 佛 塔 有 細 緻 的 陶 瓷 裝 飾 ， 底 層 四 面 均 有 佛 像 ， 可 惜 登 上 塔 頂 的 階 梯 被 封 鎖 了 ， 只 能 在 底 層 參 觀 。 在 底 層 行 了 一 圈 ， 之 後 到 了 大 殿 ， 內 裡 不 但 供 奉 了 佛 祖 ， 還 有 其 他 的 菩 薩 和 將 軍 像 ， 這 將 軍 大 概 便 是 鄭 王 吧 。
黎 明 寺 又 稱 鄭 王 廟 ， 是 鄭 王 建 造 的 護 國 寺 廟 。 講 起 鄭 王 廟 ， 又 不 能 不 提 鄭 王 ， 鄭 王 原 名 鄭 信 ， 是 泰 國 華 僑 ， 祖 籍 廣 東 ， 鄭 信 的 父 親 在 清 康 熙 年 間 為 了 生 計 ， 飄 洋 過 海 往 泰 國 謀 生 ， 後 來 成 家 立 室 ， 誕 下 了 鄭 信 。 及 後 鄭 信 成 為 了 大 城 王 朝 的 將 領 ， 可 惜 大 城 王 朝 氣 數 已 盡 ， 王 朝 的 首 都 大 城 於 一 七 六 七 年 被 緬 甸 軍 攻 陷 ， 並 遭 澈 底 破 壞 ， 繁 華 輝 煌 的 都 城 ， 盡 化 殘 垣 荒 野 ， 這 就 是 前 天 參 觀 過 的 大 城 古 城 。 話 說 鄭 信 在 大 城 淪 陷 之 時 ， 率 領 隨 從 逃 出 大 城 ， 並 且 在 泰 國 南 部 從 整 旗 鼓 ， 發 奮 圖 強 ， 於 半 年 後 帶 領 義 軍 揮 軍 北 上 ， 在 大 城 與 緬 甸 軍 展 開 血 戰 ， 最 終 大 敗 緬 甸 軍 ， 光 復 了 河 山 。
鄭 信 見 大 城 已 變 成 一 片 焦 土 ， 於 是 便 遷 都 湄 南 河 畔 的 吞 武 里 ， 自 立 為 王 ， 是 為 吞 武 里 王 朝 。 但 泰 國 其 他 地 區 的 勢 力 認 為 鄭 信 不 是 出 身 王 族 ， 並 不 承 認 鄭 王 ， 鄭 王 最 終 平 定 了 各 地 的 分 裂 勢 力 ， 使 泰 國 從 歸 統 一 。 後 世 的 泰 國 人 民 為 了 紀 念 鄭 王 驅 逐 緬 甸 軍 、 收 復 國 土 的 功 績 ， 便 稱 黎 明 寺 為 鄭 王 廟 ， 在 廟 內 立 像 供 奉 。
正 所 謂 花 無 百 日 好 ， 後 來 宮 廷 鬥 爭 異 常 激 烈 ， 有 傳 聞 說 鄭 王 因 此 患 上 思 覺 失 調 ， 最 後 被 他 的 部 將 卻 克 里 推 翻 ， 只 有 十 五 年 的 吞 武 里 王 朝 就 此 覆 滅 了 。 有 說 鄭 王 是 被 叛 軍 活 活 打 死 ， 也 有 說 鄭 王 被 囚 禁 宮 中 ， 鬱 鬱 而 終 。 卻 克 里 後 來 自 立 為 王 ， 他 便 是 現 今 泰 國 皇 室 的 先 祖 ： 拉 瑪 一 世 。 根 據 中 國 歷 史 記 載 ， 鄭 王 曾 派 遣 使 者 前 往 中 國 ， 請 求 加 封 ， 及 後 卻 克 里 推 翻 了 鄭 王 ， 恐 懼 大 清 朝 不 滿 他 謀 朝 篡 位 ， 於 是 便 對 清 朝 自 稱 說 是 鄭 信 的 兒 子 鄭 華 ， 乾 隆 不 知 就 裡 ， 便 封 了 他 為 暹 羅 國 王 。
對 我 來 說 ， 鄭 王 的 生 平 事 跡 比 鄭 王 廟 更 加 傳 奇 和 有 趣 ， 參 觀 完 鄭 王 廟 ， 便 又 乘 渡 輪 往 對 岸 的 玉 佛 寺 。 出 了 渡 頭 ， 穿 過 一 個 市 集 ， 便 再 次 看 到 白 色 城 牆 ， 前 幾 天 我 已 經 來 過 這 裡 ， 可 惜 那 天 來 得 太 晚 ， 過 了 關 門 的 時 間 ， 這 天 專 誠 一 早 到 來 ， 而 且 早 有 準 備 ， 因 為 玉 佛 寺 是 泰 國 人 最 尊 崇 的 寺 廟 ， 所 以 衣 衫 不 整 恕 不 招 待 ， 凡 穿 拖 鞋 、 短 褲 、 背 心 的 不 得 入 內 ， 所 以 在 入 口 處 有 很 多 鬼 老 遊 客 要 改 穿 寺 廟 提 供 的 衣 服 。
買 了 門 票 才 知 道 原 來 玉 佛 寺 和 大 皇 宮 是 連 成 一 起 的 ， 玉 佛 寺 是 泰 國 的 皇 家 寺 廟 ， 怪 不 得 守 衛 深 嚴 ， 又 有 城 牆 圍 繞 ， 在 入 口 處 還 有 一 個 更 亭 ， 內 有 數 十 軍 人 候 命 ， 更 亭 中 央 還 豎 立 了 多 支 自 動 步 槍 ， 果 然 是 王 室 重 地 啊 。 到 了 玉 佛 寺 ， 首 先 會 穿 過 迴 廊 ， 迴 廊 的 牆 壁 上 繪 畫 了 一 百 七 十 八 幅 壁 畫 ， 內 容 是 印 度 史 詩 式 文 學 巨 著 《 羅 摩 衍 那 》 的 改 篇 故 事 ， 講 述 羅 摩 王 美 麗 的 王 妃 悉 多 被 羅 波 那 指 使 的 妖 魔 擄 走 ， 勇 敢 的 羅 摩 王 與 妖 魔 大 戰 ， 終 於 把 王 妃 悉 多 迎 救 回 來 。 壁 畫 上 繪 有 猴 神 哈 奴 曼 帶 領 眾 猴 子 猴 孫 與 羅 摩 王 大 戰 的 情 節 ， 有 人 認 為 中 國 《 西 遊 記 》 裡 孫 悟 空 的 形 象 是 參 考 《 羅 摩 衍 那 》 裡 的 猴 神 哈 奴 曼 而 創 作 的 。 這 幅 壁 畫 是 之 前 提 及 的 拉 瑪 一 世 時 期 繪 畫 的 ， 雖 歷 二 百 多 年 ， 依 然 非 常 華 麗 ， 叫 人 目 不 暇 給 。
穿 過 迴 廊 ， 便 看 見 一 座 圓 形 的 黃 金 佛 塔 ， 後 面 是 藏 經 閣 ， 同 樣 是 金 光 閃 閃 ， 佛 塔 和 藏 經 閣 都 不 能 入 內 參 觀 的 ， 而 隔 壁 的 神 殿 則 正 進 行 維 修 工 程 ， 四 周 都 圍 起 了 棚 架 。 之 後 來 到 了 玉 佛 寺 的 大 雄 寶 殿 ， 大 殿 的 每 根 柱 樑 都 有 精 緻 的 黃 金 裝 飾 ， 牆 壁 上 都 鑲 上 了 五 光 十 色 的 寶 石 。 進 入 大 殿 ， 泰 國 人 敬 仰 的 玉 佛 被 供 奉 在 中 央 的 黃 金 高 臺 上 ， 玉 佛 全 身 晶 瑩 翠 綠 ， 身 披 黃 金 袈 裟 ， 那 黃 金 袈 裟 是 要 每 季 更 換 的 ， 並 且 由 泰 王 親 自 主 持 儀 式 。 大 殿 的 四 周 都 繪 畫 了 華 麗 的 壁 畫 ， 全 是 有 關 佛 陀 的 故 事 ， 雄 偉 莊 嚴 。 玉 佛 的 體 型 並 不 大 ， 只 高 六 十 六 公 分 ， 但 要 由 一 塊 頂 級 寶 玉 整 塊 雕 成 ， 便 是 非 常 罕 有 了 。 玉 佛 的 身 世 也 非 常 傳 奇 ， 玉 佛 最 初 在 清 萊 的 佛 塔 中 被 發 現 ， 由 於 全 身 被 灰 泥 包 裹 ， 人 們 只 以 為 是 普 通 的 佛 像 ， 後 來 佛 像 的 灰 泥 剝 落 ， 人 們 才 知 道 玉 佛 的 珍 貴 。 後 來 玉 佛 被 迎 往 清 邁 供 奉 ， 之 後 又 被 迎 往 老 撾 的 萬 象 ， 在 鄭 王 時 期 ， 當 時 還 是 大 將 軍 的 卻 克 里 （ 後 來 的 拉 瑪 一 世 ） 帶 兵 征 服 萬 象 ， 便 把 玉 佛 請 往 黎 明 寺 供 奉 ， 後 來 拉 瑪 一 世 自 立 為 王 ， 便 下 令 興 建 玉 佛 寺 ， 把 玉 佛 迎 來 玉 佛 寺 供 奉 了 。 參 觀 玉 佛 寺 的 遊 客 固 然 多 ， 但 亦 有 很 多 泰 國 學 生 來 參 觀 ， 可 見 玉 佛 寺 在 泰 國 人 心 目 中 的 超 然 地 位 。
之 後 到 了 大 皇 宮 ， 大 皇 宮 由 很 多 建 築 物 組 成 ， 我 首 先 參 觀 的 是 護 國 神 殿 ， 此 神 殿 是 拉 瑪 一 世 臨 朝 聽 政 的 地 方 ， 神 殿 同 樣 是 金 碧 輝 煌 ， 中 央 放 置 了 泰 王 的 寶 座 。 後 來 到 了 節 基 殿 ， 這 大 殿 是 皇 宮 中 規 模 最 大 的 建 築 ， 是 拉 瑪 五 世 所 建 ， 揉 合 了 維 多 利 亞 式 的 建 築 風 格 和 泰 式 傳 統 屋 頂 。 大 殿 門 口 有 個 蠟 像 一 樣 絲 毫 不 動 的 御 林 軍 把 守 。 節 基 殿 是 現 今 皇 室 接 見 外 賓 的 地 方 ， 所 以 除 地 面 的 博 物 館 外 ， 其 他 地 方 均 不 對 遊 客 開 放 。 博 物 館 裡 放 滿 了 各 式 皇 室 御 用 槍 炮 ， 都 是 百 多 二 百 年 前 的 古 物 ， 其 中 一 支 拉 瑪 五 世 御 用 的 四 管 連 發 步 槍 ， 真 是 前 所 未 見 ， 超 形 。
提 到 拉 瑪 五 世 ， 便 不 能 不 講 他 的 父 王 拉 瑪 四 世 蒙 庫 特 ， 他 正 是 電 影 《 國 王 與 我 (The King and I) 》 裡 所 描 述 的 國 王 ， 我 只 記 得 尤 伯 連 納 飾 演 的 國 王 與 英 國 女 教 師 安 娜 在 皇 宮 跳 舞 的 那 場 戲 好 有 形 。 至 於 《 安 娜 與 國 王 (Anna and the King) 》 裡 所 講 的 同 樣 是 拉 瑪 四 世 ， 周 潤 發 飾 演 的 國 王 固 之 然 有 形 ， 但 我 覺 得 朱 迪 科 士 打 飾 演 的 安 娜 便 嫌 老 了 一 點 。 電 影 的 情 節 當 然 是 虛 構 的 ， 但 亦 可 以 反 映 拉 瑪 四 世 是 個 開 明 和 重 視 西 方 科 學 的 君 主 。 事 實 上 拉 瑪 四 世 學 貫 泰 西 ， 精 通 拉 丁 文 和 英 文 ， 又 開 創 讓 平 民 親 近 國 王 的 先 河 ， 他 為 了 抵 抗 西 方 裂 強 的 入 侵 而 與 鄰 國 又 好 ， 亦 與 西 方 國 家 建 立 外 交 關 係 。
他 的 兒 子 拉 瑪 五 世 朱 拉 隆 功 更 是 泰 國 史 上 最 著 名 的 王 帝 ， 他 在 位 時 大 搞 四 個 現 代 化 ， 包 括 廢 除 奴 隸 制 度 、 興 建 學 校 和 圖 書 館 以 實 行 全 民 普 及 教 育 、 進 行 政 制 改 革 、 以 及 修 建 鐵 路 和 創 辦 郵 電 局 等 現 代 化 建 設 。 他 帶 領 泰 國 從 封 建 社 會 走 向 現 代 化 ， 在 十 九 世 紀 東 南 亞 國 家 紛 紛 成 為 西 方 裂 強 殖 民 地 時 力 挽 狂 瀾 ， 維 護 國 家 主 權 ， 使 泰 國 成 為 中 南 半 島 上 唯 一 一 個 沒 有 受 殖 民 統 治 的 國 家 。 講 回 大 皇 宮 ， 我 想 這 座 集 泰 國 和 西 方 特 色 的 節 基 殿 正 是 朱 拉 隆 功 實 行 現 代 化 的 一 個 佐 證 吧 。
很 久 以 前 ， 當 我 還 是 個 中 學 生 的 時 候 ， 有 位 專 門 研 究 近 代 史 的 同 窗 告 訴 我 ， 在 十 九 世 紀 時 亞 洲 有 三 大 維 新 改 革 運 動 。 我 只 知 道 日 本 的 明 治 維 新 和 滿 清 的 戊 戌 維 新 ， 我 的 同 窗 說 還 有 一 個 維 新 改 革 一 直 被 世 人 忽 略 ， 這 正 是 泰 國 國 王 拉 瑪 五 世 推 行 的 改 革 運 動 。 因 為 在 香 港 很 難 找 到 有 關 東 南 亞 的 歷 史 資 料 ， 所 以 我 一 直 也 沒 有 機 會 考 證 ， 直 至 現 在 才 能 夠 親 身 體 驗 考 據 。 在 我 看 來 ， 日 本 的 明 治 維 新 雖 然 成 功 使 落 後 的 日 本 變 為 現 代 化 國 家 ， 但 其 本 質 是 建 基 於 向 外 侵 略 的 軍 國 主 義 之 上 ， 並 不 可 取 ， 實 為 可 恥 。 晚 清 的 戊 戌 維 新 之 維 持 了 一 百 日 ， 推 行 改 革 的 光 緒 帝 後 來 更 被 慈 禧 軟 禁 ， 鬱 鬱 而 終 ， 中 國 更 因 此 積 弱 百 多 年 ， 實 在 可 悲 。 而 泰 王 拉 瑪 五 世 的 改 革 為 日 後 泰 國 的 現 代 化 發 展 打 下 基 礎 ， 使 近 代 的 泰 國 成 為 東 南 亞 最 開 放 的 國 家 ， 實 在 功 不 可 沒 。
節 基 殿 的 旁 邊 是 兜 率 宮 ， 是 一 座 傳 統 泰 式 宮 殿 ， 面 積 比 先 前 看 過 的 護 國 神 殿 細 ， 殿 中 放 有 拉 瑪 一 世 的 御 床 。 之 後 我 去 了 出 口 附 近 的 玉 佛 寺 博 物 館 ， 那 裡 展 出 了 有 關 復 修 玉 佛 寺 和 大 皇 宮 的 資 料 和 展 品 ， 對 了 解 泰 國 傳 統 的 建 築 特 色 很 有 幫 助 ， 大 堂 還 展 出 了 原 本 埋 於 玉 佛 寺 地 底 的 神 聖 大 白 象 的 骸 骨 ， 大 白 象 在 泰 國 是 被 視 為 吉 祥 的 瑞 獸 。 另 外 館 內 還 放 置 了 玉 佛 一 年 三 季 的 黃 金 錦 衣 以 及 各 種 皇 室 珍 品 。
參 觀 完 大 皇 宮 已 是 下 午 二 時 多 ， 於 是 便 在 皇 宮 對 面 一 間 「 兜 痞 」 潮 州 麵 館 吃 了 個 魚 蛋 麵 ， 非 常 好 味 ！ 後 來 在 皇 宮 附 近 發 現 了 一 間 廟 ， 此 廟 外 表 很 普 通 ， 內 裡 的 都 是 本 地 人 ， 原 來 這 座 是 曼 谷 的 城 市 之 柱 (Lak Muang) ， 內 裡 供 奉 了 拉 瑪 一 世 依 照 傳 統 在 曼 谷 建 都 時 立 下 的 石 柱 。 如 今 這 石 柱 已 經 鍍 上 了 金 身 ， 一 高 一 低 ， 安 放 在 廟 中 讓 虔 誠 的 信 眾 模 拜 ， 廟 旁 有 戲 班 在 表 演 傳 統 泰 國 戲 曲 ， 即 我 們 所 講 的 大 戲 ， 其 中 一 個 各 色 是 由 男 演 員 反 串 女 角 ， 驟 眼 看 去 還 以 為 是 人 妖 。
之 後 返 回 大 路 乘 七 十 二 號 巴 士 往 舊 國 會 廣 場 ， 舊 國 會 大 樓 是 一 座 文 藝 復 興 風 格 建 築 物 ， 廣 場 上 豎 立 了 拉 瑪 五 世 的 銅 像 ， 很 多 泰 國 人 帶 備 鮮 花 香 燭 來 拜 皇 帝 。 在 廣 場 的 東 面 就 是 大 理 寺 ， 這 寺 是 拉 瑪 五 世 下 令 興 建 的 ， 雖 然 是 泰 式 風 格 ， 但 是 寺 廟 的 樑 柱 和 牆 壁 都 是 用 意 大 利 的 大 理 石 砌 成 ， 而 屋 頂 則 用 了 中 國 的 琉 璃 瓦 ， 可 見 拉 瑪 五 世 立 志 創 新 的 新 思 維 。 令 我 感 到 奇 怪 的 是 大 殿 中 只 供 奉 了 佛 祖 ， 顯 得 有 點 孤 寂 ， 因 為 通 常 在 佛 祖 旁 都 會 有 兩 大 弟 子 ： 阿 難 和 加 葉 的 佛 像 。
然 而 令 我 最 感 興 趣 的 反 而 是 大 殿 旁 的 迴 廊 ， 那 裡 放 置 了 不 同 時 代 的 各 式 青 銅 佛 像 ， 全 都 是 拉 瑪 五 世 下 令 收 集 的 ， 當 中 最 特 別 的 是 一 座 滿 面 鬍 子 ， 骨 瘦 如 柴 的 佛 像 ， 據 聞 是 從 巴 基 斯 坦 復 製 的 ， 是 最 早 期 的 佛 像 。 佛 祖 釋 迦 牟 尼 因 為 反 對 崇 拜 偶 像 ， 所 以 生 前 都 不 準 弟 子 為 自 己 立 像 ， 佛 祖 入 滅 後 弟 子 因 為 太 過 懷 念 佛 祖 ， 加 上 當 時 希 臘 的 亞 歷 山 大 帝 征 服 了 歐 洲 和 中 亞 ， 希 臘 雕 塑 藝 術 隨 之 傳 入 了 印 度 ， 於 是 佛 教 徒 才 開 始 製 作 佛 像 。 這 座 骨 瘦 如 柴 的 佛 像 就 是 這 時 期 的 作 品 ， 表 現 的 是 佛 祖 得 道 前 禁 食 修 行 的 形 象 ， 還 帶 有 濃 厚 的 希 臘 雕 塑 藝 術 的 風 格 。 這 廟 還 陳 列 了 很 多 其 他 時 期 的 佛 像 ， 有 些 佛 像 身 穿 斗 篷 ， 身 體 站 立 ， 現 靜 海 法 相 ， 這 是 中 國 佛 教 所 沒 有 的 。 這 裡 還 有 日 本 的 佛 像 ， 日 本 的 佛 像 全 都 是 很 肥 的 ， 甚 至 肥 得 有 點 難 看 。 泰 國 的 佛 像 身 形 纖 瘦 ， 我 認 為 這 比 較 接 近 現 實 ， 因 為 佛 祖 釋 迦 牟 尼 在 印 度 修 行 傳 道 ， 又 怎 可 能 是 個 大 胖 子 呢 ？
大 理 寺 附 近 便 是 真 皇 宮 ， 是 現 今 泰 王 拉 瑪 九 世 蒲 眉 蓬 的 住 所 。 皇 宮 四 周 的 街 道 樹 木 婆 娑 ， 綠 草 青 蔥 。 皇 宮 有 護 城 河 圍 繞 ， 相 距 不 遠 便 有 特 槍 衛 兵 把 守 。 除 了 衛 兵 ， 護 城 河 上 還 有 很 多 大 蜥 蝪 ， 還 不 時 爬 上 岸 曬 太 陽 ， 起 初 我 還 以 為 是 鱷 魚 ， 十 分 嚇 人 ， 皇 宮 的 守 衛 看 來 真 是 非 常 深 嚴 啊 。
行 到 大 路 ， 便 乘 二 十 八 號 巴 士 回 去 ， 這 輛 巴 士 十 分 殘 舊 ， 又 嘈 又 吵 又 慢 ， 車 廂 的 地 板 是 用 木 造 的 ， 我 想 這 種 古 老 巴 士 在 中 國 大 陸 也 差 不 多 絕 跡 的 了 ， 料 不 到 在 曼 谷 還 有 幸 乘 坐 。 我 在 勝 利 紀 念 碑 (Victory Monument) 下 車 ， 在 這 裡 可 以 轉 乘 空 鐵 回 去 ， 勝 利 紀 念 碑 一 帶 很 繁 華 熱 鬧 ， 時 值 下 班 時 間 ， 街 上 全 都 是 人 ， 附 近 的 街 道 有 很 多 攤 檔 市 場 ， 我 順 道 在 這 裡 買 了 個 竹 筒 飯 。
回 住 所 休 息 了 一 會 ， 便 去 了 一 間 露 天 餐 廳 吃 晚 飯 ， 這 餐 廳 的 生 意 不 錯 。 我 在 這 裡 吃 了 大 大 隻 的 賴 尿 蝦 、 泰 國 特 有 的 炒 南 瓜 藤 ， 當 然 還 有 不 可 缺 少 的 東 陰 功 ， 這 個 東 陰 功 味 道 濃 而 不 辣 ， 是 我 吃 過 最 好 的 東 陰 功 ， 在 這 次 旅 程 的 最 後 一 晚 終 於 嚐 到 了 一 個 好 的 東 陰 功 ， 已 經 心 滿 意 足 了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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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湄南河上的豪華遊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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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河畔的平民房舍和渡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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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矗立河畔的黎明寺 |
湄 南 河 畔 有 很 多 高 級 酒 店 和 私 人 碼 頭 ， 也 有 一 兩 座 維 多 利 亞 式 古 老 建 築 物 ， 更 多 的 是 殘 破 的 平 房 、 木 屋 和 水 上 棚 屋 ， 河 上 的 豪 華 遊 艇 、 渡 輪 、 快 艇 、 舢 舨 不 斷 穿 梭 往 來 。 富 貴 與 貧 窮 ， 豪 華 與 低 級 ， 全 在 短 短 的 航 程 中 便 充 分 地 展 現 在 眼 前 。
到 了 八 號 碼 頭 下 船 ， 在 碼 頭 旁 的 渡 頭 剛 好 有 船 往 對 岸 ， 於 是 便 再 隨 即 上 船 ， 不 一 會 便 到 了 對 岸 的 黎 明 寺 。 黎 明 寺 位 於 曼 谷 西 面 的 吞 武 里 (Thon Buri) ， 那 個 高 七 十 九 米 的 大 佛 塔 在 湄 南 河 畔 四 周 都 可 以 看 到 。 大 佛 塔 有 細 緻 的 陶 瓷 裝 飾 ， 底 層 四 面 均 有 佛 像 ， 可 惜 登 上 塔 頂 的 階 梯 被 封 鎖 了 ， 只 能 在 底 層 參 觀 。 在 底 層 行 了 一 圈 ， 之 後 到 了 大 殿 ， 內 裡 不 但 供 奉 了 佛 祖 ， 還 有 其 他 的 菩 薩 和 將 軍 像 ， 這 將 軍 大 概 便 是 鄭 王 吧 。
黎 明 寺 又 稱 鄭 王 廟 ， 是 鄭 王 建 造 的 護 國 寺 廟 。 講 起 鄭 王 廟 ， 又 不 能 不 提 鄭 王 ， 鄭 王 原 名 鄭 信 ， 是 泰 國 華 僑 ， 祖 籍 廣 東 ， 鄭 信 的 父 親 在 清 康 熙 年 間 為 了 生 計 ， 飄 洋 過 海 往 泰 國 謀 生 ， 後 來 成 家 立 室 ， 誕 下 了 鄭 信 。 及 後 鄭 信 成 為 了 大 城 王 朝 的 將 領 ， 可 惜 大 城 王 朝 氣 數 已 盡 ， 王 朝 的 首 都 大 城 於 一 七 六 七 年 被 緬 甸 軍 攻 陷 ， 並 遭 澈 底 破 壞 ， 繁 華 輝 煌 的 都 城 ， 盡 化 殘 垣 荒 野 ， 這 就 是 前 天 參 觀 過 的 大 城 古 城 。 話 說 鄭 信 在 大 城 淪 陷 之 時 ， 率 領 隨 從 逃 出 大 城 ， 並 且 在 泰 國 南 部 從 整 旗 鼓 ， 發 奮 圖 強 ， 於 半 年 後 帶 領 義 軍 揮 軍 北 上 ， 在 大 城 與 緬 甸 軍 展 開 血 戰 ， 最 終 大 敗 緬 甸 軍 ， 光 復 了 河 山 。
鄭 信 見 大 城 已 變 成 一 片 焦 土 ， 於 是 便 遷 都 湄 南 河 畔 的 吞 武 里 ， 自 立 為 王 ， 是 為 吞 武 里 王 朝 。 但 泰 國 其 他 地 區 的 勢 力 認 為 鄭 信 不 是 出 身 王 族 ， 並 不 承 認 鄭 王 ， 鄭 王 最 終 平 定 了 各 地 的 分 裂 勢 力 ， 使 泰 國 從 歸 統 一 。 後 世 的 泰 國 人 民 為 了 紀 念 鄭 王 驅 逐 緬 甸 軍 、 收 復 國 土 的 功 績 ， 便 稱 黎 明 寺 為 鄭 王 廟 ， 在 廟 內 立 像 供 奉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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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黎明寺內的泰式門神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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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黎明寺的大佛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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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近觀的大佛塔特別宏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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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大佛塔上的精緻雕刻 |
正 所 謂 花 無 百 日 好 ， 後 來 宮 廷 鬥 爭 異 常 激 烈 ， 有 傳 聞 說 鄭 王 因 此 患 上 思 覺 失 調 ， 最 後 被 他 的 部 將 卻 克 里 推 翻 ， 只 有 十 五 年 的 吞 武 里 王 朝 就 此 覆 滅 了 。 有 說 鄭 王 是 被 叛 軍 活 活 打 死 ， 也 有 說 鄭 王 被 囚 禁 宮 中 ， 鬱 鬱 而 終 。 卻 克 里 後 來 自 立 為 王 ， 他 便 是 現 今 泰 國 皇 室 的 先 祖 ： 拉 瑪 一 世 。 根 據 中 國 歷 史 記 載 ， 鄭 王 曾 派 遣 使 者 前 往 中 國 ， 請 求 加 封 ， 及 後 卻 克 里 推 翻 了 鄭 王 ， 恐 懼 大 清 朝 不 滿 他 謀 朝 篡 位 ， 於 是 便 對 清 朝 自 稱 說 是 鄭 信 的 兒 子 鄭 華 ， 乾 隆 不 知 就 裡 ， 便 封 了 他 為 暹 羅 國 王 。
對 我 來 說 ， 鄭 王 的 生 平 事 跡 比 鄭 王 廟 更 加 傳 奇 和 有 趣 ， 參 觀 完 鄭 王 廟 ， 便 又 乘 渡 輪 往 對 岸 的 玉 佛 寺 。 出 了 渡 頭 ， 穿 過 一 個 市 集 ， 便 再 次 看 到 白 色 城 牆 ， 前 幾 天 我 已 經 來 過 這 裡 ， 可 惜 那 天 來 得 太 晚 ， 過 了 關 門 的 時 間 ， 這 天 專 誠 一 早 到 來 ， 而 且 早 有 準 備 ， 因 為 玉 佛 寺 是 泰 國 人 最 尊 崇 的 寺 廟 ， 所 以 衣 衫 不 整 恕 不 招 待 ， 凡 穿 拖 鞋 、 短 褲 、 背 心 的 不 得 入 內 ， 所 以 在 入 口 處 有 很 多 鬼 老 遊 客 要 改 穿 寺 廟 提 供 的 衣 服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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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玉佛寺外的街道，有濃郁的歐洲風情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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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大皇宮和玉佛寺外附近車水馬龍的街道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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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玉佛寺迴廊的壁畫 |
買 了 門 票 才 知 道 原 來 玉 佛 寺 和 大 皇 宮 是 連 成 一 起 的 ， 玉 佛 寺 是 泰 國 的 皇 家 寺 廟 ， 怪 不 得 守 衛 深 嚴 ， 又 有 城 牆 圍 繞 ， 在 入 口 處 還 有 一 個 更 亭 ， 內 有 數 十 軍 人 候 命 ， 更 亭 中 央 還 豎 立 了 多 支 自 動 步 槍 ， 果 然 是 王 室 重 地 啊 。 到 了 玉 佛 寺 ， 首 先 會 穿 過 迴 廊 ， 迴 廊 的 牆 壁 上 繪 畫 了 一 百 七 十 八 幅 壁 畫 ， 內 容 是 印 度 史 詩 式 文 學 巨 著 《 羅 摩 衍 那 》 的 改 篇 故 事 ， 講 述 羅 摩 王 美 麗 的 王 妃 悉 多 被 羅 波 那 指 使 的 妖 魔 擄 走 ， 勇 敢 的 羅 摩 王 與 妖 魔 大 戰 ， 終 於 把 王 妃 悉 多 迎 救 回 來 。 壁 畫 上 繪 有 猴 神 哈 奴 曼 帶 領 眾 猴 子 猴 孫 與 羅 摩 王 大 戰 的 情 節 ， 有 人 認 為 中 國 《 西 遊 記 》 裡 孫 悟 空 的 形 象 是 參 考 《 羅 摩 衍 那 》 裡 的 猴 神 哈 奴 曼 而 創 作 的 。 這 幅 壁 畫 是 之 前 提 及 的 拉 瑪 一 世 時 期 繪 畫 的 ， 雖 歷 二 百 多 年 ， 依 然 非 常 華 麗 ， 叫 人 目 不 暇 給 。
穿 過 迴 廊 ， 便 看 見 一 座 圓 形 的 黃 金 佛 塔 ， 後 面 是 藏 經 閣 ， 同 樣 是 金 光 閃 閃 ， 佛 塔 和 藏 經 閣 都 不 能 入 內 參 觀 的 ， 而 隔 壁 的 神 殿 則 正 進 行 維 修 工 程 ， 四 周 都 圍 起 了 棚 架 。 之 後 來 到 了 玉 佛 寺 的 大 雄 寶 殿 ， 大 殿 的 每 根 柱 樑 都 有 精 緻 的 黃 金 裝 飾 ， 牆 壁 上 都 鑲 上 了 五 光 十 色 的 寶 石 。 進 入 大 殿 ， 泰 國 人 敬 仰 的 玉 佛 被 供 奉 在 中 央 的 黃 金 高 臺 上 ， 玉 佛 全 身 晶 瑩 翠 綠 ， 身 披 黃 金 袈 裟 ， 那 黃 金 袈 裟 是 要 每 季 更 換 的 ， 並 且 由 泰 王 親 自 主 持 儀 式 。 大 殿 的 四 周 都 繪 畫 了 華 麗 的 壁 畫 ， 全 是 有 關 佛 陀 的 故 事 ， 雄 偉 莊 嚴 。 玉 佛 的 體 型 並 不 大 ， 只 高 六 十 六 公 分 ， 但 要 由 一 塊 頂 級 寶 玉 整 塊 雕 成 ， 便 是 非 常 罕 有 了 。 玉 佛 的 身 世 也 非 常 傳 奇 ， 玉 佛 最 初 在 清 萊 的 佛 塔 中 被 發 現 ， 由 於 全 身 被 灰 泥 包 裹 ， 人 們 只 以 為 是 普 通 的 佛 像 ， 後 來 佛 像 的 灰 泥 剝 落 ， 人 們 才 知 道 玉 佛 的 珍 貴 。 後 來 玉 佛 被 迎 往 清 邁 供 奉 ， 之 後 又 被 迎 往 老 撾 的 萬 象 ， 在 鄭 王 時 期 ， 當 時 還 是 大 將 軍 的 卻 克 里 （ 後 來 的 拉 瑪 一 世 ） 帶 兵 征 服 萬 象 ， 便 把 玉 佛 請 往 黎 明 寺 供 奉 ， 後 來 拉 瑪 一 世 自 立 為 王 ， 便 下 令 興 建 玉 佛 寺 ， 把 玉 佛 迎 來 玉 佛 寺 供 奉 了 。 參 觀 玉 佛 寺 的 遊 客 固 然 多 ， 但 亦 有 很 多 泰 國 學 生 來 參 觀 ， 可 見 玉 佛 寺 在 泰 國 人 心 目 中 的 超 然 地 位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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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金碧輝煌的佛塔和宮殿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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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黃金打造的佛塔，名為樂達納舍利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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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在泰國最受尊崇的玉佛寺大殿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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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大殿的走廊也是金雕玉砌 |
之 後 到 了 大 皇 宮 ， 大 皇 宮 由 很 多 建 築 物 組 成 ， 我 首 先 參 觀 的 是 護 國 神 殿 ， 此 神 殿 是 拉 瑪 一 世 臨 朝 聽 政 的 地 方 ， 神 殿 同 樣 是 金 碧 輝 煌 ， 中 央 放 置 了 泰 王 的 寶 座 。 後 來 到 了 節 基 殿 ， 這 大 殿 是 皇 宮 中 規 模 最 大 的 建 築 ， 是 拉 瑪 五 世 所 建 ， 揉 合 了 維 多 利 亞 式 的 建 築 風 格 和 泰 式 傳 統 屋 頂 。 大 殿 門 口 有 個 蠟 像 一 樣 絲 毫 不 動 的 御 林 軍 把 守 。 節 基 殿 是 現 今 皇 室 接 見 外 賓 的 地 方 ， 所 以 除 地 面 的 博 物 館 外 ， 其 他 地 方 均 不 對 遊 客 開 放 。 博 物 館 裡 放 滿 了 各 式 皇 室 御 用 槍 炮 ， 都 是 百 多 二 百 年 前 的 古 物 ， 其 中 一 支 拉 瑪 五 世 御 用 的 四 管 連 發 步 槍 ， 真 是 前 所 未 見 ， 超 形 。
提 到 拉 瑪 五 世 ， 便 不 能 不 講 他 的 父 王 拉 瑪 四 世 蒙 庫 特 ， 他 正 是 電 影 《 國 王 與 我 (The King and I) 》 裡 所 描 述 的 國 王 ， 我 只 記 得 尤 伯 連 納 飾 演 的 國 王 與 英 國 女 教 師 安 娜 在 皇 宮 跳 舞 的 那 場 戲 好 有 形 。 至 於 《 安 娜 與 國 王 (Anna and the King) 》 裡 所 講 的 同 樣 是 拉 瑪 四 世 ， 周 潤 發 飾 演 的 國 王 固 之 然 有 形 ， 但 我 覺 得 朱 迪 科 士 打 飾 演 的 安 娜 便 嫌 老 了 一 點 。 電 影 的 情 節 當 然 是 虛 構 的 ， 但 亦 可 以 反 映 拉 瑪 四 世 是 個 開 明 和 重 視 西 方 科 學 的 君 主 。 事 實 上 拉 瑪 四 世 學 貫 泰 西 ， 精 通 拉 丁 文 和 英 文 ， 又 開 創 讓 平 民 親 近 國 王 的 先 河 ， 他 為 了 抵 抗 西 方 裂 強 的 入 侵 而 與 鄰 國 又 好 ， 亦 與 西 方 國 家 建 立 外 交 關 係 。
他 的 兒 子 拉 瑪 五 世 朱 拉 隆 功 更 是 泰 國 史 上 最 著 名 的 王 帝 ， 他 在 位 時 大 搞 四 個 現 代 化 ， 包 括 廢 除 奴 隸 制 度 、 興 建 學 校 和 圖 書 館 以 實 行 全 民 普 及 教 育 、 進 行 政 制 改 革 、 以 及 修 建 鐵 路 和 創 辦 郵 電 局 等 現 代 化 建 設 。 他 帶 領 泰 國 從 封 建 社 會 走 向 現 代 化 ， 在 十 九 世 紀 東 南 亞 國 家 紛 紛 成 為 西 方 裂 強 殖 民 地 時 力 挽 狂 瀾 ， 維 護 國 家 主 權 ， 使 泰 國 成 為 中 南 半 島 上 唯 一 一 個 沒 有 受 殖 民 統 治 的 國 家 。 講 回 大 皇 宮 ， 我 想 這 座 集 泰 國 和 西 方 特 色 的 節 基 殿 正 是 朱 拉 隆 功 實 行 現 代 化 的 一 個 佐 證 吧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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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泰王拉瑪五世興建的皇宮：節基殿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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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節基殿前的御林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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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曼谷的城市之柱 |
很 久 以 前 ， 當 我 還 是 個 中 學 生 的 時 候 ， 有 位 專 門 研 究 近 代 史 的 同 窗 告 訴 我 ， 在 十 九 世 紀 時 亞 洲 有 三 大 維 新 改 革 運 動 。 我 只 知 道 日 本 的 明 治 維 新 和 滿 清 的 戊 戌 維 新 ， 我 的 同 窗 說 還 有 一 個 維 新 改 革 一 直 被 世 人 忽 略 ， 這 正 是 泰 國 國 王 拉 瑪 五 世 推 行 的 改 革 運 動 。 因 為 在 香 港 很 難 找 到 有 關 東 南 亞 的 歷 史 資 料 ， 所 以 我 一 直 也 沒 有 機 會 考 證 ， 直 至 現 在 才 能 夠 親 身 體 驗 考 據 。 在 我 看 來 ， 日 本 的 明 治 維 新 雖 然 成 功 使 落 後 的 日 本 變 為 現 代 化 國 家 ， 但 其 本 質 是 建 基 於 向 外 侵 略 的 軍 國 主 義 之 上 ， 並 不 可 取 ， 實 為 可 恥 。 晚 清 的 戊 戌 維 新 之 維 持 了 一 百 日 ， 推 行 改 革 的 光 緒 帝 後 來 更 被 慈 禧 軟 禁 ， 鬱 鬱 而 終 ， 中 國 更 因 此 積 弱 百 多 年 ， 實 在 可 悲 。 而 泰 王 拉 瑪 五 世 的 改 革 為 日 後 泰 國 的 現 代 化 發 展 打 下 基 礎 ， 使 近 代 的 泰 國 成 為 東 南 亞 最 開 放 的 國 家 ， 實 在 功 不 可 沒 。
節 基 殿 的 旁 邊 是 兜 率 宮 ， 是 一 座 傳 統 泰 式 宮 殿 ， 面 積 比 先 前 看 過 的 護 國 神 殿 細 ， 殿 中 放 有 拉 瑪 一 世 的 御 床 。 之 後 我 去 了 出 口 附 近 的 玉 佛 寺 博 物 館 ， 那 裡 展 出 了 有 關 復 修 玉 佛 寺 和 大 皇 宮 的 資 料 和 展 品 ， 對 了 解 泰 國 傳 統 的 建 築 特 色 很 有 幫 助 ， 大 堂 還 展 出 了 原 本 埋 於 玉 佛 寺 地 底 的 神 聖 大 白 象 的 骸 骨 ， 大 白 象 在 泰 國 是 被 視 為 吉 祥 的 瑞 獸 。 另 外 館 內 還 放 置 了 玉 佛 一 年 三 季 的 黃 金 錦 衣 以 及 各 種 皇 室 珍 品 。
參 觀 完 大 皇 宮 已 是 下 午 二 時 多 ， 於 是 便 在 皇 宮 對 面 一 間 「 兜 痞 」 潮 州 麵 館 吃 了 個 魚 蛋 麵 ， 非 常 好 味 ！ 後 來 在 皇 宮 附 近 發 現 了 一 間 廟 ， 此 廟 外 表 很 普 通 ， 內 裡 的 都 是 本 地 人 ， 原 來 這 座 是 曼 谷 的 城 市 之 柱 (Lak Muang) ， 內 裡 供 奉 了 拉 瑪 一 世 依 照 傳 統 在 曼 谷 建 都 時 立 下 的 石 柱 。 如 今 這 石 柱 已 經 鍍 上 了 金 身 ， 一 高 一 低 ， 安 放 在 廟 中 讓 虔 誠 的 信 眾 模 拜 ， 廟 旁 有 戲 班 在 表 演 傳 統 泰 國 戲 曲 ， 即 我 們 所 講 的 大 戲 ， 其 中 一 個 各 色 是 由 男 演 員 反 串 女 角 ， 驟 眼 看 去 還 以 為 是 人 妖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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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具有文藝復興風格的舊國會大樓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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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揉合了泰、中、西特色的大理寺 |
之 後 返 回 大 路 乘 七 十 二 號 巴 士 往 舊 國 會 廣 場 ， 舊 國 會 大 樓 是 一 座 文 藝 復 興 風 格 建 築 物 ， 廣 場 上 豎 立 了 拉 瑪 五 世 的 銅 像 ， 很 多 泰 國 人 帶 備 鮮 花 香 燭 來 拜 皇 帝 。 在 廣 場 的 東 面 就 是 大 理 寺 ， 這 寺 是 拉 瑪 五 世 下 令 興 建 的 ， 雖 然 是 泰 式 風 格 ， 但 是 寺 廟 的 樑 柱 和 牆 壁 都 是 用 意 大 利 的 大 理 石 砌 成 ， 而 屋 頂 則 用 了 中 國 的 琉 璃 瓦 ， 可 見 拉 瑪 五 世 立 志 創 新 的 新 思 維 。 令 我 感 到 奇 怪 的 是 大 殿 中 只 供 奉 了 佛 祖 ， 顯 得 有 點 孤 寂 ， 因 為 通 常 在 佛 祖 旁 都 會 有 兩 大 弟 子 ： 阿 難 和 加 葉 的 佛 像 。
然 而 令 我 最 感 興 趣 的 反 而 是 大 殿 旁 的 迴 廊 ， 那 裡 放 置 了 不 同 時 代 的 各 式 青 銅 佛 像 ， 全 都 是 拉 瑪 五 世 下 令 收 集 的 ， 當 中 最 特 別 的 是 一 座 滿 面 鬍 子 ， 骨 瘦 如 柴 的 佛 像 ， 據 聞 是 從 巴 基 斯 坦 復 製 的 ， 是 最 早 期 的 佛 像 。 佛 祖 釋 迦 牟 尼 因 為 反 對 崇 拜 偶 像 ， 所 以 生 前 都 不 準 弟 子 為 自 己 立 像 ， 佛 祖 入 滅 後 弟 子 因 為 太 過 懷 念 佛 祖 ， 加 上 當 時 希 臘 的 亞 歷 山 大 帝 征 服 了 歐 洲 和 中 亞 ， 希 臘 雕 塑 藝 術 隨 之 傳 入 了 印 度 ， 於 是 佛 教 徒 才 開 始 製 作 佛 像 。 這 座 骨 瘦 如 柴 的 佛 像 就 是 這 時 期 的 作 品 ， 表 現 的 是 佛 祖 得 道 前 禁 食 修 行 的 形 象 ， 還 帶 有 濃 厚 的 希 臘 雕 塑 藝 術 的 風 格 。 這 廟 還 陳 列 了 很 多 其 他 時 期 的 佛 像 ， 有 些 佛 像 身 穿 斗 篷 ， 身 體 站 立 ， 現 靜 海 法 相 ， 這 是 中 國 佛 教 所 沒 有 的 。 這 裡 還 有 日 本 的 佛 像 ， 日 本 的 佛 像 全 都 是 很 肥 的 ， 甚 至 肥 得 有 點 難 看 。 泰 國 的 佛 像 身 形 纖 瘦 ， 我 認 為 這 比 較 接 近 現 實 ， 因 為 佛 祖 釋 迦 牟 尼 在 印 度 修 行 傳 道 ， 又 怎 可 能 是 個 大 胖 子 呢 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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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大理寺內放置了泰王拉瑪五下令收集的不同佛像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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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真皇宮外的護城河，環境清幽 |
大 理 寺 附 近 便 是 真 皇 宮 ， 是 現 今 泰 王 拉 瑪 九 世 蒲 眉 蓬 的 住 所 。 皇 宮 四 周 的 街 道 樹 木 婆 娑 ， 綠 草 青 蔥 。 皇 宮 有 護 城 河 圍 繞 ， 相 距 不 遠 便 有 特 槍 衛 兵 把 守 。 除 了 衛 兵 ， 護 城 河 上 還 有 很 多 大 蜥 蝪 ， 還 不 時 爬 上 岸 曬 太 陽 ， 起 初 我 還 以 為 是 鱷 魚 ， 十 分 嚇 人 ， 皇 宮 的 守 衛 看 來 真 是 非 常 深 嚴 啊 。
行 到 大 路 ， 便 乘 二 十 八 號 巴 士 回 去 ， 這 輛 巴 士 十 分 殘 舊 ， 又 嘈 又 吵 又 慢 ， 車 廂 的 地 板 是 用 木 造 的 ， 我 想 這 種 古 老 巴 士 在 中 國 大 陸 也 差 不 多 絕 跡 的 了 ， 料 不 到 在 曼 谷 還 有 幸 乘 坐 。 我 在 勝 利 紀 念 碑 (Victory Monument) 下 車 ， 在 這 裡 可 以 轉 乘 空 鐵 回 去 ， 勝 利 紀 念 碑 一 帶 很 繁 華 熱 鬧 ， 時 值 下 班 時 間 ， 街 上 全 都 是 人 ， 附 近 的 街 道 有 很 多 攤 檔 市 場 ， 我 順 道 在 這 裡 買 了 個 竹 筒 飯 。
回 住 所 休 息 了 一 會 ， 便 去 了 一 間 露 天 餐 廳 吃 晚 飯 ， 這 餐 廳 的 生 意 不 錯 。 我 在 這 裡 吃 了 大 大 隻 的 賴 尿 蝦 、 泰 國 特 有 的 炒 南 瓜 藤 ， 當 然 還 有 不 可 缺 少 的 東 陰 功 ， 這 個 東 陰 功 味 道 濃 而 不 辣 ， 是 我 吃 過 最 好 的 東 陰 功 ， 在 這 次 旅 程 的 最 後 一 晚 終 於 嚐 到 了 一 個 好 的 東 陰 功 ， 已 經 心 滿 意 足 了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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