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華上海。西塘黎根
Day 2 外灘．浦東．西塘
一 早 醒 來 ， 發 覺 窗 外 陽 光 普 照 ， 於 是 收 拾 好 行 李 ， 退 了 房 之 後 便 出 外 灘 走 走 。 早 晨 的 上 海 的 街 道 都 是 熙 來 攘 往 的 ， 絲 絲 陽 光 落 在 街 道 上 古 老 的 建 築 和 馬 路 兩 旁 的 梧 桐 樹 上 ， 感 覺 份 外 舒 暢 。 到 了 外 灘 ， 只 見 黃 浦 江 對 岸 的 浦 東 一 片 蒼 茫 ， 而 外 灘 的 老 建 築 卻 依 然 在 驕 陽 下 散 發 著 惜 日 的 風 彩 ， 看 到 這 些 一 把 年 紀 的 建 築 的 斑 駁 的 牆 壁 和 沉 重 的 基 石 ， 彷 彿 見 證 了 上 海 一 個 世 紀 以 來 的 滄 桑 。
我 正 沿 外 灘 漫 步 時 ， 有 一 位 大 叔 十 分 雀 躍 地 請 我 幫 他 拍 照 ， 他 還 指 明 要 拍 到 那 座 浦 東 發 展 銀 行 大 樓 ， 他 興 奮 地 說 那 座 大 樓 就 是 以 前 的 上 海 市 政 府 大 樓 。 大 叔 所 指 的 那 座 大 樓 可 以 說 是 外 灘 上 最 宏 偉 華 麗 的 建 築 ， 一 個 大 圓 頂 非 常 觸 目 ， 在 老 遠 也 看 得 見 ， 昨 夜 來 時 更 被 燈 光 照 得 金 碧 輝 煌 。 這 就 是 當 年 匯 豐 銀 行 的 上 海 總 行 ， 抗 戰 時 被 倭 寇 改 作 橫 濱 正 金 銀 行 ， 解 放 後 被 收 歸 國 有 ， 是 為 上 海 市 政 府 大 樓 ， 在 九 十 年 代 尾 又 轉 讓 給 浦 東 發 展 銀 行 。 聽 說 大 樓 的 大 堂 內 的 穹 頂 上 有 八 幅 非 常 精 緻 華 麗 的 壁 畫 ， 不 知 何 時 被 塗 料 覆 蓋 起 來 ， 直 至 浦 東 發 展 銀 行 接 手 裝 修 時 才 被 重 新 發 現 。
我 繼 續 沿 外 灘 漫 步 ， 原 本 打 算 在 渡 頭 乘 渡 輪 過 對 岸 的 浦 東 ， 卻 發 現 這 裡 的 碼 頭 全 都 是 攪 甚 麼 黃 浦 江 觀 光 遊 船 的 ， 沒 有 一 首 是 渡 江 的 渡 輪 ， 因 為 不 想 花 三 十 元 走 那 條 觀 光 隧 道 ， 於 是 我 只 好 回 到 河 南 中 路 的 地 鐵 站 乘 地 鐵 到 浦 東 。 在 陸 家 嘴 站 下 車 ， 步 出 地 鐵 站 便 是 高 矗 的 東 方 明 珠 塔 ， 在 旁 邊 的 會 展 中 心 有 個 招 聘 會 ， 一 早 便 有 很 多 青 年 人 在 門 外 排 隊 求 職 。 我 到 東 方 明 珠 塔 的 售 票 處 買 票 ， 料 不 到 短 短 一 年 那 入 場 費 便 加 了 百 分 之 四 十 ， 超 貴 ， 但 一 場 來 到 也 不 能 不 到 此 一 遊 ， 於 是 唯 有 乖 乖 就 範 ， 買 了 二 百 六 十 米 和 九 十 米 觀 景 台 的 聯 票 。
步 入 大 堂 ， 已 經 是 人 頭 湧 湧 ， 經 過 保 安 檢 查 ， 便 要 排 隊 乘 電 梯 ， 電 梯 一 次 只 能 載 十 多 個 人 ， 然 而 遊 客 眾 多 ， 以 至 要 排 大 半 個 小 時 才 能 登 塔 。 到 了 二 百 六 多 米 的 觀 景 台 ， 遊 人 都 非 常 雀 躍 ， 透 過 玻 璃 窗 觀 賞 上 海 的 景 色 ，窗 上 有 指 示 牌 ， 指 出 了 香 港 所 在 的 方 向 和 距 離 ， 瞧 著 所 示 的 方 向 觀 望 ， 一 千 三 百 多 公 里 之 外 便 是 香 港 了 。 之 後 往 下 層 便 是 開 放 式 觀 景 走 廊 ， 但 因 為 這 裡 風 大 ， 遊 人 不 多 ， 卻 更 能 靜 靜 欣 賞 四 周 的 景 色 ， 只 見 外 灘 的 建 築 小 如 積 木 ， 蘇 州 河 旁 有 一 片 石 庫 門 平 房 ， 四 周 圍 繞 著 的 是 參 差 的 高 樓 大 廈 ， 而 另 一 面 的 浦 東 ， 那 全 中 國 最 高 的 金 茂 大 廈 矗 立 一 旁 ， 其 他 的 商 業 大 廈 也 拔 地 而 起 ， 還 有 不 少 正 在 動 工 的 地 盤 。
之 後 便 乘 電 梯 往 九 十 米 的 觀 景 台 ， 正 所 謂 欲 窮 千 里 目 ， 更 上 一 層 樓 ， 九 十 米 的 風 景 當 然 比 不 上 二 百 六 十 米 的 ， 我 隨 意 地 走 了 一 圈 後 便 乘 電 梯 回 到 大 堂 。 那 電 梯 四 面 都 是 玻 璃 窗 ， 下 降 時 外 面 的 景 物 也 隨 之 向 上 移 ， 令 人 有 種 失 重 跳 樓 的 錯 覺 。 在 大 堂 有 個 上 海 歷 史 陳 列 館 ， 因 為 買 了 聯 票 ， 所 以 便 入 內 參 觀 ， 館 內 用 臘 像 、 模 型 、 大 型 場 景 和 實 物 展 示 了 上 海 的 歷 史 ， 講 述 了 上 海 開 埠 以 來 華 洋 交 匯 的 歷 史 和 惜 日 十 里 洋 場 的 繁 華 ， 當 中 的 展 品 和 陳 列 也 頗 具 心 思 和 水 準 ， 值 得 一 看 。
離 開 明 珠 塔 後 便 走 到 河 畔 公 園 ， 對 岸 外 灘 的 景 色 一 覽 無 遺 ， 而 身 處 的 浦 東 更 是 高 樓 商 廈 林 立 。 想 當 年 九 十 年 代 初 ， 上 海 市 政 府 決 定 發 展 浦 東 ， 還 來 香 港 招 商 ， 當 時 的 浦 東 還 是 一 片 爛 地 ， 如 今 的 浦 東 已 是 上 海 經 濟 發 展 成 就 的 標 誌 ， 正 所 謂 「 千 里 來 尋 勝 地 ， 舊 貌 變 新 顏 ， 十 多 年 過 去 ， 彈 指 一 揮 間 … … 」
離 開 浦 東 時 已 是 中 午 ， 我 乘 地 鐵 回 旅 館 ， 取 回 早 上 寄 存 的 背 囊 ， 隨 便 吃 過 午 飯 之 後 便 再 乘 地 鐵 去 徐 家 匯 。 我 要 去 的 目 的 地 是 浙 江 的 嘉 善 ， 上 海 的 客 運 總 站 和 徐 家 匯 客 運 車 站 都 有 去 嘉 善 的 汽 車 ， 不 過 在 地 圖 上 看 徐 家 匯 車 站 離 地 鐵 站 比 較 接 近 ， 於 是 便 往 徐 家 匯 站 。 出 了 地 鐵 站 ， 經 過 那 個 港 匯 廣 場 ， 便 是 又 舊 又 不 起 眼 的 徐 家 匯 車 站 。 因 為 剛 剛 有 班 車 開 走 了 ， 我 唯 有 在 站 內 苦 候 一 個 小 時 ， 下 午 二 時 多 才 出 發 往 嘉 善 。
往 嘉 善 的 都 是 高 速 公 路 ， 路 旁 都 是 田 野 、 工 廠 和 平 房 ， 沒 有 甚 麼 特 色 ， 悶 極 無 聊 ， 不 知 不 覺 便 在 車 上 睡 著 了 。 個 多 小 時 後 到 了 嘉 善 ， 這 是 一 個 頗 大 的 城 鎮 ， 到 了 客 運 站 便 打 算 買 去 西 塘 的 車 票 ， 但 此 時 卻 忽 然 之 間 來 了 幾 百 個 中 小 學 生 ， 他 們 一 鍋 蜂 地 擠 進 售 票 和 候 車 大 堂 ， 把 車 站 擠 得 水 洩 不 通 ， 我 想 他 們 大 概 都 是 住 在 附 近 縣 鎮 而 又 在 嘉 善 上 學 的 學 生 ， 放 學 後 便 趕 著 回 家 。 此 時 我 不 知 要 等 多 久 才 有 車 ， 於 是 便 出 外 面 打 的 直 接 去 西 塘 。
西 塘 離 嘉 善 市 中 心 十 多 公 里 ， 不 一 會 便 到 達 ， 但 西 塘 四 周 都 是 「 西 班 牙 別 墅 」 的 平 房 ， 根 本 沒 有 半 點 水 鄉 特 色 ， 心 裡 非 常 郁 悶 。 我 沿 著 司 機 所 指 的 一 條 窄 窄 的 小 弄 堂 走 進 去 ， 在 路 口 買 了 票 ， 穿 過 了 一 排 平 房 之 後 便 嚇 然 發 現 已 經 身 處 一 條 江 南 古 巷 之 中 ， 兩 旁 都 是 古 舊 的 村 屋 ， 小 街 上 遊 人 處 處 ， 街 邊 都 是 售 賣 土 特 產 的 小 店 。 這 裡 有 很 多 客 棧 民 宿 ， 我 找 了 一 間 門 面 比 較 好 的 客 棧 詢 問 一 下 ， 但 那 職 員 說 房 間 全 滿 了 。 我 剛 步 出 客 棧 ， 便 有 一 個 大 嬸 前 來 說 她 有 房 間 ， 於 是 我 便 跟 她 去 看 看 。
大 嬸 的 房 間 離 永 寧 橋 不 遠 ， 在 二 樓 ， 但 看 不 見 河 景 。 大 嬸 說 她 今 天 是 第 一 天 租 房 間 ， 所 有 床 單 被 舖 都 是 新 的 ， 還 不 厭 其 煩 地 向 我 展 示 那 還 沒 有 拆 開 包 裝 的 被 褥 。 我 見 大 嬸 滿 有 誠 意 ， 便 在 此 住 下 ， 唯 一 缺 點 是 衛 生 間 沒 有 沐 浴 設 備 ， 比 較 不 便 。 我 放 下 背 囊 後 便 出 外 走 走 ， 而 大 嬸 還 在 房 裡 整 理 那 新 的 床 舖 。
沿 西 街 走 不 遠 便 是 兩 條 主 河 道 的 交 匯 點 ， 石 橋 上 下 人 潮 如 鯽 。 走 過 安 境 橋 ， 我 到 了 東 面 的 小 河 道 ， 此 處 遊 人 不 多 ， 正 值 夕 陽 西 照 ， 河 邊 綠 柳 垂 楊 ， 水 上 泛 起 點 點 粼 光 ， 河 道 兩 旁 的 村 屋 黛 瓦 粉 牆 ， 居 民 在 門 前 閒 談 納 涼 ， 雖 然 水 鄉 味 道 沒 有 外 面 的 濃 郁 ， 卻 能 離 開 煩 囂 ， 享 受 水 鄉 原 有 的 清 靜 。 走 回 大 街 ， 又 是 遊 人 處 處 ， 西 塘 有 很 多 售 賣 燻 青 豆 、 茨 實 糕 和 草 餅 的 店 舖 ， 行 得 累 了 便 吃 點 小 食 ， 在 煙 雨 長 廊 下 休 息 一 會 ， 如 果 不 是 遊 人 太 多 ， 確 實 非 常 寫 意 。
漸 漸 夜 幕 低 垂 ， 西 塘 的 民 房 外 都 亮 起 了 一 串 串 的 紅 燈 籠 ， 燻 得 水 面 道 道 嫣 紅 。 掛 上 了 燈 籠 的 遊 船 不 斷 地 在 河 上 穿 梭 往 來 ， 楫 櫓 搖 晃 ， 光 影 翩 浮 ， 西 塘 的 夜 色 同 樣 令 人 沉 醉 。 來 到 了 永 寧 橋 ， 才 發 現 橋 上 早 已 被 一 隊 專 業 攝 影 師 佔 據 了 ， 他 們 每 個 都 架 設 了 腳 架 ， 一 支 支 又 大 又 重 的 遠 攝 鏡 ， 把 小 小 的 石 橋 擠 得 水 洩 不 通 ， 連 村 民 過 橋 也 得 退 避 三 舍 ， 我 唯 有 在 旁 隨 便 拍 拍 罷 了 。
拍 完 西 塘 夜 景 ， 在 永 寧 橋 旁 又 遇 見 了 租 房 的 大 嬸 ， 正 是 晚 飯 時 候 ， 我 便 問 她 有 甚 麼 好 介 紹 ， 她 便 帶 了 我 去 一 間 河 邊 的 餐 館 。 座 下 後 大 嬸 又 繼 續 給 我 介 紹 菜 式 ， 又 幫 我 點 菜 ， 還 幫 手 上 菜 和 招 呼 其 他 客 人 。 這 晚 吃 了 椒 鹽 南 瓜 、 粉 蒸 肉 和 炒 青 菜 ， 那 椒 鹽 南 瓜 味 道 不 錯 ， 大 嬸 果 然 沒 有 介 紹 錯 。
飯 後 大 嬸 說 她 是 個 導 遊 ， 於 是 便 帶 我 四 維 參 觀 一 下 ， 這 晚 西 塘 有 文 藝 表 演 ， 岸 邊 有 個 戲 臺 ， 正 在 上 演 大 戲 ， 幾 個 老 鄉 在 隔 岸 觀 賞 。 後 來 到 了 送 子 來 風 橋 ， 此 橋 左 右 被 一 幅 牆 所 隔 ， 大 嬸 說 是 有 名 堂 的 ， 男 左 女 右 ， 男 的 要 當 官， 女 的 要 嫁 得 如 意 郎 君 ， 所 以 橋 的 左 面 是 梯 級 ， 比 喻 步 步 高 昇 ， 右 面 是 斜 坡 ， 比 喻 給 女 兒 出 嫁 的 大 轎 通 過 。 後 來 到 了 石 皮 弄 ， 這 是 一 條 很 窄 的 小 巷 ， 大 嬸 說 只 得 三 尺 三 闊 ， 我 走 進 裡 面 看 看 ， 只 見 昏 昏 暗 暗 ， 兩 邊 盡 是 高 牆 ， 走 到 盡 頭 是 間 餐 廳 。 回 去 時 有 兩 個 女 遊 客 邊 行 邊 縮 作 一 團 ， 說 弄 裡 有 點 陰 森 可 怕 。
回 到 客 棧 ， 大 嬸 又 帶 我 到 屋 前 的 小 渡 頭 看 夜 色 ， 大 嬸 自 豪 地 說 這 種 私 家 渡 頭 是 當 年 的 大 戶 人 家 才 有 的 ， 全 西 塘 只 有 三 家 有 。 河 道 上 遊 船 來 往 穿 梭 ， 亦 剛 巧 有 一 條 載 著 幾 位 樂 師 的 小 艇 ， 除 除 停 在 小 渡 頭 旁 ， 奏 起 了 傳 統 的 江 南 音 樂 。 我 座 在 小 渡 頭 邊 ， 一 面 傾 聽 柔 和 的 絲 竹 之 聲 ， 一 面 欣 賞 水 鄉 夜 色 ， 別 具 詩 情 畫 意 。
大 嬸 說 這 些 樂 師 都 是 西 塘 的 居 民 ， 閒 來 聚 在 一 起 奏 樂 娛 己 娛 人 。 大 嬸 還 說 客 棧 所 在 的 房 子 是 她 丈 夫 祖 傳 下 來 的 ， 以 前 有 個 大 廳 ， 可 盡 覽 河 岸 景 色 ， 但 因 為 從 前 還 沒 有 開 發 旅 遊 ， 她 丈 夫 的 家 人 不 知 這 房 子 的 珍 貴 ， 後 來 丈 夫 的 兄 弟 分 家 ， 便 把 大 廳 改 成 幾 所 獨 立 的 房 間 ， 十 分 可 惜 。
不 久 一 曲 既 盡 ， 小 艇 也 除 除 駛 開 了 ， 我 便 回 到 房 間 休 息 。 大 嬸 說 她 明 天 還 要 去 當 導 遊 ， 叫 我 明 早 離 開 時 把 房 間 的 鑰 匙 隨 便 放 在 卓 上 便 可 以 了 。 那 大 嬸 既 是 房 東 ， 又 是 餐 館 伙 記 ， 又 是 導 遊 ， 令 我 想 起 了 麥 兜 故 事 裡 面 那 個 既 是 春 田 花 花 幼 稚 園 校 長 ， 又 是 德 和 燒 味 老 闆 ， 又 是 茶 餐 廳 伙 計 ， 又 是 搶 包 山 教 練 ， 一 時 又 會 客 串 做 醫 生 的 黎 根 ， 想 不 到 在 西 塘 ， 也 會 有 一 個 黎 根 大 嬸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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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 早 醒 來 ， 發 覺 窗 外 陽 光 普 照 ， 於 是 收 拾 好 行 李 ， 退 了 房 之 後 便 出 外 灘 走 走 。 早 晨 的 上 海 的 街 道 都 是 熙 來 攘 往 的 ， 絲 絲 陽 光 落 在 街 道 上 古 老 的 建 築 和 馬 路 兩 旁 的 梧 桐 樹 上 ， 感 覺 份 外 舒 暢 。 到 了 外 灘 ， 只 見 黃 浦 江 對 岸 的 浦 東 一 片 蒼 茫 ， 而 外 灘 的 老 建 築 卻 依 然 在 驕 陽 下 散 發 著 惜 日 的 風 彩 ， 看 到 這 些 一 把 年 紀 的 建 築 的 斑 駁 的 牆 壁 和 沉 重 的 基 石 ， 彷 彿 見 證 了 上 海 一 個 世 紀 以 來 的 滄 桑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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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晨早的上海一片繁忙 |
我 正 沿 外 灘 漫 步 時 ， 有 一 位 大 叔 十 分 雀 躍 地 請 我 幫 他 拍 照 ， 他 還 指 明 要 拍 到 那 座 浦 東 發 展 銀 行 大 樓 ， 他 興 奮 地 說 那 座 大 樓 就 是 以 前 的 上 海 市 政 府 大 樓 。 大 叔 所 指 的 那 座 大 樓 可 以 說 是 外 灘 上 最 宏 偉 華 麗 的 建 築 ， 一 個 大 圓 頂 非 常 觸 目 ， 在 老 遠 也 看 得 見 ， 昨 夜 來 時 更 被 燈 光 照 得 金 碧 輝 煌 。 這 就 是 當 年 匯 豐 銀 行 的 上 海 總 行 ， 抗 戰 時 被 倭 寇 改 作 橫 濱 正 金 銀 行 ， 解 放 後 被 收 歸 國 有 ， 是 為 上 海 市 政 府 大 樓 ， 在 九 十 年 代 尾 又 轉 讓 給 浦 東 發 展 銀 行 。 聽 說 大 樓 的 大 堂 內 的 穹 頂 上 有 八 幅 非 常 精 緻 華 麗 的 壁 畫 ， 不 知 何 時 被 塗 料 覆 蓋 起 來 ， 直 至 浦 東 發 展 銀 行 接 手 裝 修 時 才 被 重 新 發 現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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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充滿外國風情的外難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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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惜日的匯豐銀行總行 |
我 繼 續 沿 外 灘 漫 步 ， 原 本 打 算 在 渡 頭 乘 渡 輪 過 對 岸 的 浦 東 ， 卻 發 現 這 裡 的 碼 頭 全 都 是 攪 甚 麼 黃 浦 江 觀 光 遊 船 的 ， 沒 有 一 首 是 渡 江 的 渡 輪 ， 因 為 不 想 花 三 十 元 走 那 條 觀 光 隧 道 ， 於 是 我 只 好 回 到 河 南 中 路 的 地 鐵 站 乘 地 鐵 到 浦 東 。 在 陸 家 嘴 站 下 車 ， 步 出 地 鐵 站 便 是 高 矗 的 東 方 明 珠 塔 ， 在 旁 邊 的 會 展 中 心 有 個 招 聘 會 ， 一 早 便 有 很 多 青 年 人 在 門 外 排 隊 求 職 。 我 到 東 方 明 珠 塔 的 售 票 處 買 票 ， 料 不 到 短 短 一 年 那 入 場 費 便 加 了 百 分 之 四 十 ， 超 貴 ， 但 一 場 來 到 也 不 能 不 到 此 一 遊 ， 於 是 唯 有 乖 乖 就 範 ， 買 了 二 百 六 十 米 和 九 十 米 觀 景 台 的 聯 票 。
步 入 大 堂 ， 已 經 是 人 頭 湧 湧 ， 經 過 保 安 檢 查 ， 便 要 排 隊 乘 電 梯 ， 電 梯 一 次 只 能 載 十 多 個 人 ， 然 而 遊 客 眾 多 ， 以 至 要 排 大 半 個 小 時 才 能 登 塔 。 到 了 二 百 六 多 米 的 觀 景 台 ， 遊 人 都 非 常 雀 躍 ， 透 過 玻 璃 窗 觀 賞 上 海 的 景 色 ，窗 上 有 指 示 牌 ， 指 出 了 香 港 所 在 的 方 向 和 距 離 ， 瞧 著 所 示 的 方 向 觀 望 ， 一 千 三 百 多 公 里 之 外 便 是 香 港 了 。 之 後 往 下 層 便 是 開 放 式 觀 景 走 廊 ， 但 因 為 這 裡 風 大 ， 遊 人 不 多 ， 卻 更 能 靜 靜 欣 賞 四 周 的 景 色 ， 只 見 外 灘 的 建 築 小 如 積 木 ， 蘇 州 河 旁 有 一 片 石 庫 門 平 房 ， 四 周 圍 繞 著 的 是 參 差 的 高 樓 大 廈 ， 而 另 一 面 的 浦 東 ， 那 全 中 國 最 高 的 金 茂 大 廈 矗 立 一 旁 ， 其 他 的 商 業 大 廈 也 拔 地 而 起 ， 還 有 不 少 正 在 動 工 的 地 盤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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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早上的浦東一片蒼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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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高矗的東方明珠塔 |
之 後 便 乘 電 梯 往 九 十 米 的 觀 景 台 ， 正 所 謂 欲 窮 千 里 目 ， 更 上 一 層 樓 ， 九 十 米 的 風 景 當 然 比 不 上 二 百 六 十 米 的 ， 我 隨 意 地 走 了 一 圈 後 便 乘 電 梯 回 到 大 堂 。 那 電 梯 四 面 都 是 玻 璃 窗 ， 下 降 時 外 面 的 景 物 也 隨 之 向 上 移 ， 令 人 有 種 失 重 跳 樓 的 錯 覺 。 在 大 堂 有 個 上 海 歷 史 陳 列 館 ， 因 為 買 了 聯 票 ， 所 以 便 入 內 參 觀 ， 館 內 用 臘 像 、 模 型 、 大 型 場 景 和 實 物 展 示 了 上 海 的 歷 史 ， 講 述 了 上 海 開 埠 以 來 華 洋 交 匯 的 歷 史 和 惜 日 十 里 洋 場 的 繁 華 ， 當 中 的 展 品 和 陳 列 也 頗 具 心 思 和 水 準 ， 值 得 一 看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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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欲窮千里目，更上一層樓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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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當年穿梭上海的電車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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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洋人坐洋車，住洋樓，平民百姓要奔波營役 |
離 開 明 珠 塔 後 便 走 到 河 畔 公 園 ， 對 岸 外 灘 的 景 色 一 覽 無 遺 ， 而 身 處 的 浦 東 更 是 高 樓 商 廈 林 立 。 想 當 年 九 十 年 代 初 ， 上 海 市 政 府 決 定 發 展 浦 東 ， 還 來 香 港 招 商 ， 當 時 的 浦 東 還 是 一 片 爛 地 ， 如 今 的 浦 東 已 是 上 海 經 濟 發 展 成 就 的 標 誌 ， 正 所 謂 「 千 里 來 尋 勝 地 ， 舊 貌 變 新 顏 ， 十 多 年 過 去 ， 彈 指 一 揮 間 … … 」
離 開 浦 東 時 已 是 中 午 ， 我 乘 地 鐵 回 旅 館 ， 取 回 早 上 寄 存 的 背 囊 ， 隨 便 吃 過 午 飯 之 後 便 再 乘 地 鐵 去 徐 家 匯 。 我 要 去 的 目 的 地 是 浙 江 的 嘉 善 ， 上 海 的 客 運 總 站 和 徐 家 匯 客 運 車 站 都 有 去 嘉 善 的 汽 車 ， 不 過 在 地 圖 上 看 徐 家 匯 車 站 離 地 鐵 站 比 較 接 近 ， 於 是 便 往 徐 家 匯 站 。 出 了 地 鐵 站 ， 經 過 那 個 港 匯 廣 場 ， 便 是 又 舊 又 不 起 眼 的 徐 家 匯 車 站 。 因 為 剛 剛 有 班 車 開 走 了 ， 我 唯 有 在 站 內 苦 候 一 個 小 時 ， 下 午 二 時 多 才 出 發 往 嘉 善 。
往 嘉 善 的 都 是 高 速 公 路 ， 路 旁 都 是 田 野 、 工 廠 和 平 房 ， 沒 有 甚 麼 特 色 ， 悶 極 無 聊 ， 不 知 不 覺 便 在 車 上 睡 著 了 。 個 多 小 時 後 到 了 嘉 善 ， 這 是 一 個 頗 大 的 城 鎮 ， 到 了 客 運 站 便 打 算 買 去 西 塘 的 車 票 ， 但 此 時 卻 忽 然 之 間 來 了 幾 百 個 中 小 學 生 ， 他 們 一 鍋 蜂 地 擠 進 售 票 和 候 車 大 堂 ， 把 車 站 擠 得 水 洩 不 通 ， 我 想 他 們 大 概 都 是 住 在 附 近 縣 鎮 而 又 在 嘉 善 上 學 的 學 生 ， 放 學 後 便 趕 著 回 家 。 此 時 我 不 知 要 等 多 久 才 有 車 ， 於 是 便 出 外 面 打 的 直 接 去 西 塘 。
西 塘 離 嘉 善 市 中 心 十 多 公 里 ， 不 一 會 便 到 達 ， 但 西 塘 四 周 都 是 「 西 班 牙 別 墅 」 的 平 房 ， 根 本 沒 有 半 點 水 鄉 特 色 ， 心 裡 非 常 郁 悶 。 我 沿 著 司 機 所 指 的 一 條 窄 窄 的 小 弄 堂 走 進 去 ， 在 路 口 買 了 票 ， 穿 過 了 一 排 平 房 之 後 便 嚇 然 發 現 已 經 身 處 一 條 江 南 古 巷 之 中 ， 兩 旁 都 是 古 舊 的 村 屋 ， 小 街 上 遊 人 處 處 ， 街 邊 都 是 售 賣 土 特 產 的 小 店 。 這 裡 有 很 多 客 棧 民 宿 ， 我 找 了 一 間 門 面 比 較 好 的 客 棧 詢 問 一 下 ， 但 那 職 員 說 房 間 全 滿 了 。 我 剛 步 出 客 棧 ， 便 有 一 個 大 嬸 前 來 說 她 有 房 間 ， 於 是 我 便 跟 她 去 看 看 。
大 嬸 的 房 間 離 永 寧 橋 不 遠 ， 在 二 樓 ， 但 看 不 見 河 景 。 大 嬸 說 她 今 天 是 第 一 天 租 房 間 ， 所 有 床 單 被 舖 都 是 新 的 ， 還 不 厭 其 煩 地 向 我 展 示 那 還 沒 有 拆 開 包 裝 的 被 褥 。 我 見 大 嬸 滿 有 誠 意 ， 便 在 此 住 下 ， 唯 一 缺 點 是 衛 生 間 沒 有 沐 浴 設 備 ， 比 較 不 便 。 我 放 下 背 囊 後 便 出 外 走 走 ， 而 大 嬸 還 在 房 裡 整 理 那 新 的 床 舖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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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樸實的西塘水鄉古鎮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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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走進東面的水道，份外寧靜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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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遊船不斷穿梭往來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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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西塘古樸的小樓窄巷 |
沿 西 街 走 不 遠 便 是 兩 條 主 河 道 的 交 匯 點 ， 石 橋 上 下 人 潮 如 鯽 。 走 過 安 境 橋 ， 我 到 了 東 面 的 小 河 道 ， 此 處 遊 人 不 多 ， 正 值 夕 陽 西 照 ， 河 邊 綠 柳 垂 楊 ， 水 上 泛 起 點 點 粼 光 ， 河 道 兩 旁 的 村 屋 黛 瓦 粉 牆 ， 居 民 在 門 前 閒 談 納 涼 ， 雖 然 水 鄉 味 道 沒 有 外 面 的 濃 郁 ， 卻 能 離 開 煩 囂 ， 享 受 水 鄉 原 有 的 清 靜 。 走 回 大 街 ， 又 是 遊 人 處 處 ， 西 塘 有 很 多 售 賣 燻 青 豆 、 茨 實 糕 和 草 餅 的 店 舖 ， 行 得 累 了 便 吃 點 小 食 ， 在 煙 雨 長 廊 下 休 息 一 會 ， 如 果 不 是 遊 人 太 多 ， 確 實 非 常 寫 意 。
漸 漸 夜 幕 低 垂 ， 西 塘 的 民 房 外 都 亮 起 了 一 串 串 的 紅 燈 籠 ， 燻 得 水 面 道 道 嫣 紅 。 掛 上 了 燈 籠 的 遊 船 不 斷 地 在 河 上 穿 梭 往 來 ， 楫 櫓 搖 晃 ， 光 影 翩 浮 ， 西 塘 的 夜 色 同 樣 令 人 沉 醉 。 來 到 了 永 寧 橋 ， 才 發 現 橋 上 早 已 被 一 隊 專 業 攝 影 師 佔 據 了 ， 他 們 每 個 都 架 設 了 腳 架 ， 一 支 支 又 大 又 重 的 遠 攝 鏡 ， 把 小 小 的 石 橋 擠 得 水 洩 不 通 ， 連 村 民 過 橋 也 得 退 避 三 舍 ， 我 唯 有 在 旁 隨 便 拍 拍 罷 了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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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黃昏的西塘華燈初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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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西塘的醉人夜色 |
拍 完 西 塘 夜 景 ， 在 永 寧 橋 旁 又 遇 見 了 租 房 的 大 嬸 ， 正 是 晚 飯 時 候 ， 我 便 問 她 有 甚 麼 好 介 紹 ， 她 便 帶 了 我 去 一 間 河 邊 的 餐 館 。 座 下 後 大 嬸 又 繼 續 給 我 介 紹 菜 式 ， 又 幫 我 點 菜 ， 還 幫 手 上 菜 和 招 呼 其 他 客 人 。 這 晚 吃 了 椒 鹽 南 瓜 、 粉 蒸 肉 和 炒 青 菜 ， 那 椒 鹽 南 瓜 味 道 不 錯 ， 大 嬸 果 然 沒 有 介 紹 錯 。
飯 後 大 嬸 說 她 是 個 導 遊 ， 於 是 便 帶 我 四 維 參 觀 一 下 ， 這 晚 西 塘 有 文 藝 表 演 ， 岸 邊 有 個 戲 臺 ， 正 在 上 演 大 戲 ， 幾 個 老 鄉 在 隔 岸 觀 賞 。 後 來 到 了 送 子 來 風 橋 ， 此 橋 左 右 被 一 幅 牆 所 隔 ， 大 嬸 說 是 有 名 堂 的 ， 男 左 女 右 ， 男 的 要 當 官， 女 的 要 嫁 得 如 意 郎 君 ， 所 以 橋 的 左 面 是 梯 級 ， 比 喻 步 步 高 昇 ， 右 面 是 斜 坡 ， 比 喻 給 女 兒 出 嫁 的 大 轎 通 過 。 後 來 到 了 石 皮 弄 ， 這 是 一 條 很 窄 的 小 巷 ， 大 嬸 說 只 得 三 尺 三 闊 ， 我 走 進 裡 面 看 看 ， 只 見 昏 昏 暗 暗 ， 兩 邊 盡 是 高 牆 ， 走 到 盡 頭 是 間 餐 廳 。 回 去 時 有 兩 個 女 遊 客 邊 行 邊 縮 作 一 團 ， 說 弄 裡 有 點 陰 森 可 怕 。
回 到 客 棧 ， 大 嬸 又 帶 我 到 屋 前 的 小 渡 頭 看 夜 色 ， 大 嬸 自 豪 地 說 這 種 私 家 渡 頭 是 當 年 的 大 戶 人 家 才 有 的 ， 全 西 塘 只 有 三 家 有 。 河 道 上 遊 船 來 往 穿 梭 ， 亦 剛 巧 有 一 條 載 著 幾 位 樂 師 的 小 艇 ， 除 除 停 在 小 渡 頭 旁 ， 奏 起 了 傳 統 的 江 南 音 樂 。 我 座 在 小 渡 頭 邊 ， 一 面 傾 聽 柔 和 的 絲 竹 之 聲 ， 一 面 欣 賞 水 鄉 夜 色 ， 別 具 詩 情 畫 意 。
大 嬸 說 這 些 樂 師 都 是 西 塘 的 居 民 ， 閒 來 聚 在 一 起 奏 樂 娛 己 娛 人 。 大 嬸 還 說 客 棧 所 在 的 房 子 是 她 丈 夫 祖 傳 下 來 的 ， 以 前 有 個 大 廳 ， 可 盡 覽 河 岸 景 色 ， 但 因 為 從 前 還 沒 有 開 發 旅 遊 ， 她 丈 夫 的 家 人 不 知 這 房 子 的 珍 貴 ， 後 來 丈 夫 的 兄 弟 分 家 ， 便 把 大 廳 改 成 幾 所 獨 立 的 房 間 ， 十 分 可 惜 。
不 久 一 曲 既 盡 ， 小 艇 也 除 除 駛 開 了 ， 我 便 回 到 房 間 休 息 。 大 嬸 說 她 明 天 還 要 去 當 導 遊 ， 叫 我 明 早 離 開 時 把 房 間 的 鑰 匙 隨 便 放 在 卓 上 便 可 以 了 。 那 大 嬸 既 是 房 東 ， 又 是 餐 館 伙 記 ， 又 是 導 遊 ， 令 我 想 起 了 麥 兜 故 事 裡 面 那 個 既 是 春 田 花 花 幼 稚 園 校 長 ， 又 是 德 和 燒 味 老 闆 ， 又 是 茶 餐 廳 伙 計 ， 又 是 搶 包 山 教 練 ， 一 時 又 會 客 串 做 醫 生 的 黎 根 ， 想 不 到 在 西 塘 ， 也 會 有 一 個 黎 根 大 嬸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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