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平之冬。早安胡同

Day 5   北京

這 天 是 在 北 京 的 最 後 一 天 , 我 早 上 起 來 , 把 握 最 後 的 時 間 四 處 走 走 看 看 。 出 了 門 , 我 便 往 旅 館 附 近 的 積 水 潭 走 去 。 聽 聞 積 水 潭 古 時 是 京 杭 大 運 河 的 終 點 , 當 時 運 載 糧 食 進 京 的 漕 船 都 會 在 積 水 潭 停 泊 上 岸 , 碼 頭 萬 人 空 巷 , 漕 船 進 進 出 出 , 整 個 積 水 潭 都 被 漕 船 的 桅 杆 覆 蓋 , 史 稱 「 舳 艫 蔽 水 」 。 說 到 大 運 河 , 人 們 都 說 是 隋 煬 帝 時 開 鑿 的 , 其 實 直 至 現 今 還 在 使 用 的 京 杭 大 運 河 , 是 在 元 朝 時 大 規 模 修 築 的 。 當 年 蒙 古 人 入 關 , 定 都 北 京 , 稱 為 大 都 , 為 了 貫 通 南 北 的 水 路 交 通 , 便 利 用 已 有 的 河 道 和 運 河 , 開 鑿 了 連 接 北 京 與 杭 州 的 大 運 河 。 當 年 負 責 修 築 北 京 段 運 河 的 是 著 名 科 學 家 郭 守 敬 , 他 在 玉 泉 山 引 玉 泉 的 泉 水 , 注 入 昆 明 湖 , 再 引 至 積 水 潭 和 什 剎 海 , 連 接 通 惠 河 , 最 後 與 運 河 相 連 , 直 至 杭 州 。

可 惜 我 在 胡 同 裡 鑽 來 鑽 去 , 始 終 也 沒 有 找 到 積 水 潭 。 後 來 無 意 之 中 去 到 了 一 個 在 胡 同 裡 面 的 市 場 , 很 多 北 京 市 民 一 清 早 便 到 市 場 買 菜 , 很 多 人 騎 著 單 車 到 市 場 , 買 完 菜 後 便 又 騎 著 單 車 離 開 , 敏 捷 地 在 窄 窄 的 胡 同 中 左 穿 右 插 。 朝 陽 穿 透 寒 冷 的 空 氣 , 灑 進 朝 同 的 角 落 , 早 上 胡 同 裡 都 是 上 班 、 上 學 、 晨 運 和 買 菜 的 居 民 , 老 舊 的 胡 同 在 早 上 散 發 著 朝 氣 , 好 比 長 了 嫩 綠 新 芽 的 老 樹 頭 , 與 平 時 的 氣 氛 截 然 不 同 。

朝早的胡同與別不同
胡同居民的日常生活

胡 同 裡 的 都 是 古 舊 的 民 居 , 當 中 有 些 是 現 代 的 平 房 , 但 大 部 份 都 是 老 房 子 , 有 些 比 較 普 通 , 但 有 些 的 大 門 上 有 飛 簷 雕 刻 , 大 門 的 兩 旁 有 面 目 模 糊 的 石 獸 , 可 見 當 年 這 些 都 是 達 官 貴 人 或 大 戶 人 家 的 房 子 , 只 不 過 昔 日 王 謝 堂 前 燕 , 都 已 飛 入 尋 常 百 姓 家 了 。 在 胡 同 裡 周 圍 都 有 公 廁 , 大 概 是 因 為 胡 同 裡 的 老 房 子 都 沒 有 廁 所 吧 。

隨 著 城 市 的 急 速 發 展 , 特 別 是 為 了 配 合 零 八 年 北 京 奧 運 , 很 多 老 胡 同 都 逃 不 過 被 遷 拆 的 命 運 。 還 沒 有 來 北 京 之 前 , 在 報 章 上 看 到 一 些 關 於 老 胡 同 的 文 章 , 有 人 大 聲 疾 呼 , 要 保 護 胡 同 , 保 護 北 京 的 根 。 我 親 身 來 到 看 過 真 正 的 胡 同 , 也 感 受 到 那 濃 濃 的 老 北 京 風 貌 , 但 正 如 前 天 那 位 居 於 胡 同 的 大 嬸 所 說 , 那 些 房 子 又 老 又 舊 , 下 雨 又 會 漏 水 , 又 缺 乏 衛 生 設 備 , 居 民 的 生 活 質 素 的 確 是 比 較 差 的 。 我 也 贊 成 要 保 護 胡 同 , 但 知 易 行 難 啊 , 要 維 修 眾 多 的 老 房 子 需 要 大 量 的 資 金 。 政 府 有 資 金 , 也 先 會 拿 去 搞 基 建 、 起 地 鐵 、 建 體 育 館 , 商 人 講 求 回 報 , 假 如 肯 投 資 維 修 , 修 好 了 的 租 金 房 價 也 不 是 原 來 的 居 民 能 夠 負 擔 的 , 最 後 也 只 會 成 為 「 高 檔 胡 同 消 費 景 區 」 , 既 失 去 了 本 來 的 胡 同 風 味 , 原 來 的 居 民 也 始 終 不 能 受 惠 。

晨光中的胡同一角
破落的門庭是惜日的當家大宅
在什剎海旁的宋慶齡故居

在 胡 同 裡 逛 了 一 個 上 午 , 也 是 時 候 回 去 了 , 旅 館 老 闆 叫 我 們 到 東 直 門 乘 機 場 巴 士 , 我 們 便 照 著 指 示 往 東 直 門 。 才 到 達 東 直 明 , 剛 好 看 到 一 輛 機 場 巴 士 離 開 , 老 闆 說 錯 過 了 一 班 車 要 等 半 小 時 才 有 一 班 , 於 是 我 們 只 好 打 的 前 往 機 場 。 這 次 北 京 之 行 又 要 告 一 段 落 了 , 這 幾 天 匆 匆 遊 覽 , 走 馬 看 花 , 只 看 到 北 京 的 片 面 , 但 北 京 給 我 的 感 覺 , 是 在 新 與 舊 中 穿 梭 , 在 發 展 與 傳 統 之 間 游 走 。 回 港 後 天 氣 暖 和 , 我 卻 偏 偏 懷 念 北 京 街 上 寒 風 削 骨 的 那 種 感 覺 。

(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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