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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y 6 暹粒.一月小學
又 是 晴 朗 的 一 天 , 朝 陽 把 大 地 曬 得 暖 洋 洋 。 我 起 床 後 也 不 算 遲 , 但 朋 友 都 早 已 出 外 吃 早 餐 了 , 我 獨 自 到 旅 館 附 近 的 街 道 徘 徊 , 絲 絲 曙 光 透 過 棕 櫚 樹 投 到 街 上 , 祝 福 著 步 向 晨 光 的 行 人 和 僧 侶 。 到 了 七 時 半 , 朋 友 回 來 了 , 博 瑞 也 駕 駛 客 車 來 旅 館 會 合 , 今 天 博 瑞 依 然 當 我 們 的 導 遊 , 不 過 不 用 去 吳 哥 窟 , 所 以 不 用 再 穿 那 件 吳 哥 導 遊 制 服 , 朋 友 說 博 瑞 穿 便 服 時 外 表 更 帥 , 我 也 有 同 感 。
我 們 夾 手 夾 腳 把 那 幾 大 箱 的 物 資 搬 上 客 車 , 往 暹 粒 市 郊 駛 去 。 博 瑞 說 這 天 是 學 校 的 勞 動 日 , 校 內 的 學 生 會 在 這 天 負 責 打 掃 清 潔 校 舍 , 所 以 會 比 平 日 早 放 學 , 我 們 要 探 訪 學 校 便 要 早 一 點 出 發 了 。 汽 車 一 直 往 東 駛 去 , 路 旁 是 青 綠 的 稻 田 , 綠 油 油 田 園 景 色 是 百 看 不 厭 的 。 半 個 多 小 時 後 我 們 來 到 了 一 條 位 於 登 德 (Damdek) 的 小 村 , 這 裡 都 是 樸 素 的 農 村 田 園 , 我 們 最 後 來 到 了 村 裡 的 一 月 小 學 。 博 瑞 的 父 親 是 位 教 師 , 就 在 這 所 小 學 任 教 , 這 裡 亦 是 博 瑞 度 過 童 年 的 地 方 , 可 惜 今 天 博 瑞 的 父 親 去 了 別 的 地 方 工 作 , 未 能 拜 會 。
一 月 小 學 有 三 座 平 房 校 舍 , 操 場 中 央 的 旗 桿 飄 揚 著 柬 埔 寨 國 旗 。 博 瑞 說 村 裡 的 孩 子 很 少 見 到 外 來 人 , 所 以 比 較 害 羞 , 很 怕 被 拍 照 , 不 會 像 吳 哥 窟 那 些 孩 子 懂 得 討 遊 客 歡 心 以 求 得 到 回 報 。 我 們 拜 會 過 老 師 後 , 便 從 最 低 年 級 的 班 級 開 始 派 發 文 具 , 暉 暉 向 孩 子 們 說 明 我 們 來 意 , 而 博 瑞 便 是 我 們 的 翻 譯 了 , 孩 子 們 看 見 有 陌 生 人 到 來 都 很 好 奇 , 但 也 沒 有 很 大 的 反 應 , 高 年 級 的 學 生 就 更 是 含 蓄 了 。 面 對 孩 子 那 好 奇 而 又 沉 默 的 眼 神 , 我 只 有 報 以 微 笑 。
之 後 我 們 向 年 低 年 級 的 學 生 派 發 暉 暉 早 前 在 香 港 盡 心 盡 力 籌 募 得 來 的 帽 子 和 玩 具 。 孩 子 們 戴 上 帽 子 後 終 於 露 出 笑 容 , 他 們 把 帽 子 互 相 交 換 和 試 載 , 班 房 裡 開 始 散 發 出 歡 樂 的 氣 氛 , 當 孩 子 門 接 過 玩 具 , 氣 氛 就 更 加 熱 烈 了 。 班 房 外 面 聚 集 了 一 些 沒 有 穿 校 服 的 孩 子 , 也 許 他 們 都 沒 有 能 力 上 學 吧 , 我 們 亦 把 文 具 和 玩 具 派 發 給 他 們 。 其 中 一 個 小 女 孩 是 最 雀 躍 , 也 是 最 害 羞 的 , 她 看 見 我 要 拍 照 時 便 在 操 場 上 走 來 走 去 , 千 方 百 計 要 躲 避 相 機 的 鏡 頭 。
完 成 任 務 後 我 們 帶 著 欣 慰 的 心 情 離 開 了 一 月 小 學 , 暉 暉 和 博 瑞 異 口 同 聲 說 看 見 孩 子 們 歡 來 的 笑 容 , 自 己 也 感 到 快 樂 , 我 們 何 嘗 不 是 呢 。 我 覺 得 雖 然 這 些 物 資 其 實 是 微 不 足 道 , 對 改 善 孩 子 們 的 生 活 起 不 了 實 質 的 幫 助 , 然 而 假 如 這 些 小 小 的 禮 物 能 夠 為 他 們 的 童 年 留 下 一 點 半 點 的 歡 樂 , 我 已 經 心 滿 意 足 了 。 博 瑞 說 這 些 比 較 偏 遠 鄉 村 的 孩 子 都 很 純 真 樸 實 , 不 貪 心 , 對 陌 生 人 會 顯 得 害 羞 。 他 說 吳 哥 窟 的 孩 子 因 為 經 常 接 觸 遊 客 , 所 以 知 道 怎 樣 博 取 遊 客 的 同 情 , 如 果 我 們 剛 才 是 在 吳 哥 派 發 物 資 , 那 些 孩 子 一 定 會 蜂 湧 而 至 爭 奪 呢 。
我 們 沿 公 路 回 暹 粒 市 , 順 道 探 訪 位 於 長 途 巴 士 站 附 近 的 村 莊 , 汽 車 轉 進 了 田 間 小 路 , 在 翠 綠 的 稻 田 之 中 探 索 , 因 為 暉 暉 一 別 多 年 , 竟 然 忘 了 路 , 幾 經 轉 折 , 終 於 找 到 了 暉 暉 的 朋 友 索 柏 , 經 他 帶 路 去 了 江 大 媽 的 家 。 索 柏 是 個 二 十 來 歲 的 小 伙 子 , 外 表 樸 實 , 黝 黑 的 臉 上 好 像 總 是 帶 點 靦 腆 。 我 們 來 到 江 大 媽 的 家 , 附 近 的 家 犬 立 即 奔 跑 出 來 向 我 們 這 幾 個 陌 生 人 狂 吠 , 這 是 鄉 村 狗 隻 對 陌 生 人 表 示 歡 迎 的 方 式 。 身 手 矯 捷 的 索 柏 二 話 不 說 徒 手 爬 上 高 高 的 椰 子 樹 , 摘 了 數 個 大 椰 子 給 我 們 , 之 後 江 大 媽 更 拿 起 大 刀 , 手 起 刀 落 , 破 開 椰 子 給 我 們 解 渴 。
江 大 媽 居 住 的 房 子 是 典 型 的 柬 埔 寨 鄉 村 房 屋 , 通 常 都 是 樓 高 兩 層 , 用 木 材 蓋 建 , 地 面 是 擺 放 雜 物 、 吃 飯 和 聚 會 的 地 方 , 而 二 樓 便 是 各 人 的 房 間 。 廚 房 和 廁 所 都 在 屋 外 , 分 別 用 茅 草 蓋 搭 而 成 , 屋 後 除 了 有 一 口 大 水 井 之 外 , 就 是 曬 晾 衣 物 、 飼 養 雞 鴨 家 禽 和 放 置 農 具 的 地 方 。 木 屋 旁 邊 都 是 椰 子 樹 、 棕 櫚 樹 和 香 蕉 樹 , 再 遠 一 點 便 是 嫩 綠 的 農 田 , 一 切 也 沒 有 多 餘 的 修 飾 , 環 境 簡 單 樸 素 , 空 氣 中 也 充 滿 了 田 園 氣 息 。 木 屋 和 田 園 四 周 都 沒 有 籬 笆 或 圍 牆 , 與 鄰 居 生 活 在 同 一 片 土 地 上 , 其 實 可 以 不 分 界 限 , 界 線 是 現 代 人 自 我 孤 立 的 一 道 牆 壁 , 在 這 裡 是 用 不 著 的 。
江 大 媽 很 樂 於 助 人 , 經 常 幫 忙 照 顧 鄰 居 鄉 里 的 孩 子 , 所 以 村 內 的 孩 子 閒 來 都 愛 到 江 大 媽 的 家 小 聚 。 江 大 媽 的 丈 夫 川 南 是 非 政 府 組 織 的 職 員 , 與 暉 暉 曾 經 是 同 事 , 在 一 次 聚 會 之 中 暉 暉 認 識 了 川 南 的 兒 子 索 瓦 那 , 索 瓦 那 是 個 十 來 歲 的 男 孩 , 雖 然 不 太 懂 英 語 , 卻 非 常 熱 衷 學 習 , 經 常 走 到 大 人 身 邊 聽 暉 暉 與 其 他 人 的 英 語 交 談 。 暉 暉 見 索 瓦 那 很 想 學 習 英 語 , 於 是 便 無 遂 自 薦 , 每 個 星 期 天 都 到 索 瓦 那 的 家 跟 他 練 習 英 語 會 話 。 那 天 當 暉 暉 到 達 索 瓦 那 的 家 的 時 候 , 竟 然 發 現 有 十 多 個 村 內 的 孩 子 都 那 裡 等 候 , 原 來 好 學 的 孩 子 們 知 道 暉 暉 會 到 索 瓦 那 家 教 英 文 後 都 紛 紛 聞 風 而 至 , 暉 暉 被 孩 子 們 學 習 的 熱 誠 深 深 感 動 , 於 是 便 胡 裡 胡 塗 的 成 為 了 鄉 村 的 義 務 教 師 , 而 江 大 媽 的 家 亦 變 成 了 臨 時 的 英 語 考 室 。 每 個 星 期 天 暉 暉 也 到 村 內 教 導 孩 子 們 英 語 , 而 索 瓦 那 和 孩 子 們 也 會 跟 暉 暉 練 習 柬 埔 寨 語 。
我 們 在 江 大 媽 的 家 坐 了 一 會 , 在 村 內 的 孩 子 也 陸 續 放 學 回 到 村 內 , 這 天 他 們 都 專 誠 來 到 江 大 媽 的 家 見 這 位 「 哎 老 師 」 。 雖 然 闊 別 多 年 , 暉 暉 依 然 記 得 大 部 份 孩 子 的 名 字 , 暉 暉 逐 一 把 小 禮 物 送 給 孩 子 們 , 還 不 忙 囑 咐 他 們 要 努 力 學 習 , 雖 然 闊 別 多 時 , 依 然 是 十 足 老 師 的 模 樣 。
我 們 在 歡 樂 的 氣 氛 中 離 開 了 江 大 媽 的 家 , 跟 隨 索 柏 去 了 他 的 家 , 並 拜 會 了 索 柏 的 父 親 索 柏 大 叔 , 到 達 後 才 發 覺 他 已 經 搬 了 新 屋 , 那 是 一 幢 兩 層 高 的 磚 屋 。 索 柏 大 叔 是 村 內 一 所 教 堂 的 牧 師 , 外 表 樸 實 隨 和 , 目 光 炯 炯 , 面 上 有 著 深 刻 的 皺 紋 。 索 柏 大 叔 說 蒙 主 恩 賜 , 他 早 前 賣 了 以 前 的 地 和 木 屋 , 蓋 了 這 間 新 房 子 , 言 詞 間 充 滿 了 感 恩 。 索 柏 大 叔 又 問 我 們 香 港 是 否 離 柬 埔 寨 很 遠 , 當 他 知 道 兩 地 只 需 要 兩 小 時 飛 機 航 程 時 , 猛 然 驚 嘆 原 來 兩 地 是 如 此 接 近 的 。 我 想 香 港 與 柬 埔 寨 的 確 並 不 遙 遠 , 不 過 在 很 多 香 港 人 心 目 中 柬 埔 寨 卻 是 一 個 遙 不 可 及 的 國 度 。
暉 暉 說 她 當 年 在 暹 粒 時 也 經 常 到 村 內 的 教 堂 聽 索 柏 牧 師 講 道 , 她 在 索 柏 的 幫 忙 下 把 柬 埔 寨 語 的 聖 經 簡 單 地 譯 成 英 文 聖 經 , 再 用 英 文 聖 經 對 照 她 熟 悉 的 中 文 聖 經 , 幾 經 轉 折 才 知 道 索 柏 牧 師 所 講 的 聖 經 章 節 。 暉 暉 也 在 村 內 的 教 堂 學 了 不 少 柬 埔 寨 語 的 聖 詩 。 看 來 在 這 條 小 村 莊 也 曾 為 暉 暉 帶 來 了 很 多 值 得 回 味 的 歡 樂 往 事 。 與 索 柏 牧 師 閒 談 了 一 會 之 後 , 我 們 便 離 開 了 這 條 滿 載 了 暉 暉 的 難 忘 回 憶 的 小 村 莊 。 我 覺 得 索 柏 牧 師 要 在 一 個 普 遍 信 奉 佛 教 的 地 方 傳 揚 基 督 教 , 也 真 是 任 重 而 道 遠 了 。
之 後 我 們 返 回 暹 粒 市 內 吃 午 飯 , 這 天 我 們 去 了 中 央 市 場 (Phsar Kandal) 內 的 熟 食 攤 檔 吃 午 餐 , 我 們 叫 了 波 羅 炸 魚 、 酸 魚 湯 、 炒 芥 蘭 和 薑 絲 炒 牛 肉 , 味 道 還 可 以 , 不 過 那 個 暉 暉 和 博 瑞 都 推 薦 的 薑 絲 炒 牛 肉 的 確 很 有 水 準 。 這 個 熟 食 攤 檔 是 沒 有 冷 氣 的 , 本 來 也 不 算 太 熱 , 但 是 不 知 為 什 麼 屋 頂 開 了 個 天 窗 , 而 中 午 猛 烈 的 陽 光 卻 有 如 射 燈 般 不 偏 不 倚 地 曬 在 我 身 上 , 使 人 汗 流 浹 背 , 嚴 重 影 響 食 慾 。 我 們 不 斷 把 桌 子 移 往 陰 涼 處 , 但 陽 光 仍 然 一 直 追 著 我 , 這 次 真 是 與 陽 光 玩 遊 戲 了 。
飯 後 暉 暉 順 道 去 探 望 了 中 央 市 場 的 當 地 朋 友 , 這 位 朋 友 竟 然 是 一 間 售 賣 紀 念 品 的 攤 檔 的 老 闆 娘 。 暉 暉 說 她 當 年 在 暹 粒 閒 極 無 聊 , 又 經 常 光 顧 這 攤 檔 , 於 是 便 與 老 闆 娘 稔 熟 , 後 來 更 自 告 奮 勇 到 店 舖 幫 忙 做 義 務 店 員 , 藉 此 練 習 柬 埔 寨 語 。 看 來 暉 暉 對 柬 埔 寨 的 熱 愛 真 的 到 了 一 個 非 常 深 刻 的 地 步 , 我 也 很 佩 服 她 那 種 全 情 投 入 的 精 神 。
接 著 我 們 去 了 暹 粒 市 北 面 的 一 所 叫 匹 亞 寇 西 寺 (Wat Preah An Kau Sa) 後 面 的 一 條 小 村 莊 , 暉 暉 當 年 在 非 政 組 織 工 作 時 便 是 住 在 村 旁 的 宿 舍 。 村 裡 的 孩 子 們 知 道 暉 暉 來 探 望 他 們 , 顯 得 很 雀 躍 , 而 我 們 也 冒 昧 地 去 了 一 位 大 媽 的 家 參 觀 。 暉 暉 說 當 年 她 每 次 駕 著 單 車 返 回 宿 舍 時 , 爬 到 樹 上 玩 耍 的 孩 子 都 會 像 猴 子 一 樣 , 躲 在 樹 上 向 她 打 招 呼 。 而 當 晚 上 沿 著 漆 黑 的 小 路 騎 單 車 返 回 宿 舍 時 , 村 內 的 惡 狗 會 追 著 她 狂 吠 , 好 幾 次 還 使 她 從 單 車 上 掉 下 來 。 另 外 因 為 宿 舍 沒 有 浴 室 , 每 晚 她 也 要 在 深 夜 時 份 , 趁 其 他 人 熟 睡 了 才 到 那 個 位 於 空 地 上 無 遮 無 掩 的 水 井 旁 洗 澡 … … 當 年 的 種 種 倒 楣 和 麻 煩 事 , 暉 暉 娓 娓 道 來 , 言 詞 間 彷 若 帶 著 絲 絲 的 眷 戀 和 回 味 。
離 開 村 莊 後 我 們 回 旅 館 稍 息 一 會 , 待 中 午 過 後 我 們 便 往 位 於 暹 粒 市 西 北 面 的 西 巴 萊 湖 (Western Baray) 遊 覽 。 西 巴 萊 湖 在 大 吳 哥 城 (Angkor Thom) 的 西 面 , 與 我 們 昨 天 參 觀 的 , 位 於 大 吳 哥 城 東 面 的 東 巴 萊 湖 (Western Baray) 互 相 呼 應 , 不 過 東 巴 萊 湖 如 今 已 經 乾 了 塘 , 但 西 巴 萊 湖 卻 仍 然 水 頭 充 足 , 至 今 仍 是 暹 粒 的 灌 溉 用 水 來 源 。 大 概 半 小 時 車 程 後 我 們 來 到 了 一 條 堤 壩 之 上 , 面 前 就 是 長 七 公 里 , 寬 兩 公 里 多 的 長 型 大 湖 , 只 見 湖 水 湛 藍 , 波 光 浩 淼 , 在 堤 岸 旁 邊 有 當 地 居 民 在 戲 水 暢 泳 , 而 另 一 邊 的 渡 頭 有 遊 船 駛 往 湖 心 中 央 的 西 湄 本 島 (West Mebon) 。 與 昨 天 去 過 的 東 湄 本 一 樣 , 西 湄 本 島 上 有 座 西 湄 本 寺 , 不 過 聽 說 已 經 非 常 殘 破 。 西 巴 萊 湖 是 蘇 利 耶 跋 摩 一 世 (Suryavarman I) 於 十 一 世 紀 初 興 建 的 , 那 時 的 水 利 建 設 是 吳 哥 王 朝 最 鼎 盛 的 時 代 。 博 瑞 說 西 巴 萊 湖 在 赤 柬 時 期 曾 經 修 繕 過 , 所 以 雖 然 經 歷 千 多 年 , 至 今 還 能 蓄 水 灌 溉 。
西 巴 萊 湖 是 當 地 居 民 消 閒 游 泳 的 地 方 , 堤 岸 旁 邊 有 個 小 市 集 , 馬 路 旁 都 是 攤 檔 和 食 店 , 我 們 在 一 個 地 道 的 摩 托 車 雪 糕 檔 品 嚐 了 當 地 的 雪 糕 , 那 椰 子 雪 糕 加 上 煉 奶 和 花 生 粒 , 非 常 可 口 , 價 錢 又 便 宜 , 實 在 比 昨 晚 那 酒 吧 街 的 西 式 高 檔 雪 糕 店 美 味 千 百 倍 。 摩 托 車 雪 糕 檔 的 收 音 機 播 放 著 柬 埔 寨 老 歌 , 暖 暖 的 斜 陽 把 金 黃 灑 遍 地 上 , 在 那 柔 和 的 旋 律 之 下 , 我 一 面 吃 著 可 口 的 冰 凍 雪 糕 , 一 面 欣 賞 西 巴 萊 湖 的 美 景 。 原 本 我 打 算 乘 船 到 宛 在 水 中 央 的 西 湄 本 島 欣 賞 日 落 景 色 , 可 是 朋 友 都 沒 有 興 趣 , 於 是 就 此 作 罷 , 實 在 可 惜 。
我 懷 著 點 點 失 落 回 到 暹 粒 市 , 朋 友 說 吳 哥 的 古 蹟 寺 廟 看 得 多 了 , 卻 沒 有 看 過 柬 埔 寨 近 代 的 廟 宇 , 於 是 我 們 便 順 道 到 一 間 位 於 暹 粒 河 畔 的 匹 布 籠 屈 寺 (Wat Preah Prom Rath) 參 觀 。 寺 廟 的 一 旁 是 一 所 學 校 , 一 批 學 生 在 二 樓 的 大 露 台 上 課 , 學 校 後 面 座 美 輪 美 奐 的 柬 埔 寨 式 建 築 物 。 而 另 一 邊 寺 廟 周 圍 都 被 彩 色 繽 紛 的 佛 塔 包 圍 , 這 些 佛 塔 是 當 地 人 安 放 骨 灰 的 墳 墓 。 暉 暉 說 她 初 來 柬 埔 寨 時 , 看 見 這 些 佛 塔 顏 色 鮮 艷 , 外 表 漂 亮 , 於 是 便 經 常 對 著 拍 照 , 後 來 知 道 是 安 放 死 人 的 骨 灰 時 才 知 驚 , 真 是 大 吉 利 事 。
因 為 天 色 漸 暗 , 我 們 沒 有 去 大 殿 參 觀 , 離 開 寺 廟 後 我 們 去 了 前 兩 天 去 過 的 那 間 中 餐 館 吃 晚 飯 。 這 晚 我 們 叫 了 豆 腐 魚 湯 、 肉 碎 粉 絲 、 炒 白 菜 、 魚 香 茄 子 、 還 有 例 牌 的 蔥 油 餅 , 這 天 的 菜 餚 比 較 鹹 , 稍 為 失 色 。 這 天 是 與 博 瑞 一 起 的 最 後 一 天 , 明 天 他 便 要 為 其 他 遊 客 作 導 遊 , 這 一 餐 也 可 以 說 是 為 大 家 道 別 的 一 餐 。 與 博 瑞 相 處 了 短 短 數 天 , 我 們 與 博 瑞 都 成 為 了 朋 友 , 但 他 亦 是 個 非 常 稱 職 的 導 遊 , 在 景 點 講 解 時 一 臉 認 真 , 資 料 背 誦 如 流 , 在 平 時 也 是 非 常 細 心 。
暉 暉 與 博 瑞 是 原 本 認 識 的 朋 友 , 但 他 們 也 可 以 說 是 一 對 歡 喜 冤 家 。 這 幾 天 暉 暉 與 博 瑞 談 笑 風 生 , 我 們 最 初 不 知 就 裡 , 以 為 他 們 真 的 很 投 契 , 但 後 來 漸 漸 發 現 , 原 來 他 們 很 多 時 都 是 自 說 自 話 , 問 非 所 答 的 。 原 來 暉 暉 是 聽 不 懂 博 瑞 的 國 語 , 而 博 瑞 又 不 太 明 白 暉 暉 講 的 英 語 , 所 以 在 我 們 看 來 他 們 的 談 話 很 搞 笑 , 而 且 經 常 成 為 我 們 的 笑 柄 。 可 是 說 來 也 奇 怪 , 雖 然 他 們 是 不 能 用 言 語 溝 通 , 但 最 後 也 會 把 事 情 辦 妥 , 也 許 是 心 靈 相 通 吧 。
飯 後 博 瑞 載 我 們 回 旅 館 , 暉 暉 說 這 晚 約 了 另 外 兩 位 朋 友 一 起 去 夜 總 會 , 並 邀 請 博 瑞 同 行 , 博 瑞 心 大 心 細 , 但 最 後 也 因 為 明 天 一 早 要 去 接 待 其 他 遊 客 而 作 罷 , 非 常 可 惜 , 於 是 我 們 便 與 博 瑞 就 此 拜 別 。 我 們 回 房 間 休 息 一 會 , 暉 暉 的 朋 友 淑 芬 麗 和 美 娜 便 駕 著 車 來 旅 館 找 我 們 , 並 把 我 們 載 到 當 地 一 間 娛 樂 場 所 。 淑 芬 麗 是 非 政 府 組 織 的 職 員 , 曾 經 與 暉 暉 一 起 共 事 , 而 美 娜 是 暉 暉 當 年 在 暹 粒 的 大 學 交 流 時 認 識 的 朋 友 , 她 們 說 帶 我 們 去 夜 總 會 玩 , 我 們 都 以 為 暹 粒 的 夜 總 會 是 好 像 「 麗 花 皇 宮 」 的 樣 子 , 會 有 樂 隊 、 歌 唱 表 現 等 , 但 到 達 之 後 發 現 她 們 所 說 的 夜 總 會 竟 然 是 的 士 高 , 我 們 都 感 到 非 常 意 外 。
的 士 高 內 的 設 計 、 布 置 、 裝 修 、 音 響 、 燈 光 也 很 潮 , 真 是 做 夢 也 想 不 到 外 表 平 凡 的 暹 粒 市 也 會 有 這 種 「 潮 爆 」 的 的 士 高 , 而 且 店 內 也 很 外 國 遊 客 在 這 裡 玩 樂 觀 光 。 我 向 來 都 很 少 去 這 種 煙 花 之 地 , 對 於 那 些 震 耳 欲 聾 的 音 樂 和 閃 爍 不 定 的 燈 光 , 真 的 令 人 失 聰 目 眩 , 舞 姿 也 非 常 生 硬 。 但 正 所 謂 光 加 熱 就 等 於 火 , 火 加 歌 就 等 於 我 , 我 後 來 適 應 了 環 境 , 便 再 次 施 展 渾 身 解 數 , 在 那 激 光 中 穿 梭 , 與 勁 歌 Hit 歌 , 搖 擺 搖 墜 。 後 來 更 跳 起 我 最 擅 長 的 Hip-hot 勁 舞 , 卻 顯 然 得 不 到 同 伴 的 欣 賞 , 更 反 遭 揶 揄 , 可 是 無 論 我 的 舞 姿 如 何 , 這 晚 確 實 與 美 娜 、 淑 芬 麗 和 其 他 朋 友 一 起 舞 出 了 難 忘 的 一 夜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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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 是 晴 朗 的 一 天 , 朝 陽 把 大 地 曬 得 暖 洋 洋 。 我 起 床 後 也 不 算 遲 , 但 朋 友 都 早 已 出 外 吃 早 餐 了 , 我 獨 自 到 旅 館 附 近 的 街 道 徘 徊 , 絲 絲 曙 光 透 過 棕 櫚 樹 投 到 街 上 , 祝 福 著 步 向 晨 光 的 行 人 和 僧 侶 。 到 了 七 時 半 , 朋 友 回 來 了 , 博 瑞 也 駕 駛 客 車 來 旅 館 會 合 , 今 天 博 瑞 依 然 當 我 們 的 導 遊 , 不 過 不 用 去 吳 哥 窟 , 所 以 不 用 再 穿 那 件 吳 哥 導 遊 制 服 , 朋 友 說 博 瑞 穿 便 服 時 外 表 更 帥 , 我 也 有 同 感 。
僧侶打著傘子上路 |
晨早的曙光祝福著每個行人 |
我 們 夾 手 夾 腳 把 那 幾 大 箱 的 物 資 搬 上 客 車 , 往 暹 粒 市 郊 駛 去 。 博 瑞 說 這 天 是 學 校 的 勞 動 日 , 校 內 的 學 生 會 在 這 天 負 責 打 掃 清 潔 校 舍 , 所 以 會 比 平 日 早 放 學 , 我 們 要 探 訪 學 校 便 要 早 一 點 出 發 了 。 汽 車 一 直 往 東 駛 去 , 路 旁 是 青 綠 的 稻 田 , 綠 油 油 田 園 景 色 是 百 看 不 厭 的 。 半 個 多 小 時 後 我 們 來 到 了 一 條 位 於 登 德 (Damdek) 的 小 村 , 這 裡 都 是 樸 素 的 農 村 田 園 , 我 們 最 後 來 到 了 村 裡 的 一 月 小 學 。 博 瑞 的 父 親 是 位 教 師 , 就 在 這 所 小 學 任 教 , 這 裡 亦 是 博 瑞 度 過 童 年 的 地 方 , 可 惜 今 天 博 瑞 的 父 親 去 了 別 的 地 方 工 作 , 未 能 拜 會 。
往小學途中的田園景色 |
一 月 小 學 有 三 座 平 房 校 舍 , 操 場 中 央 的 旗 桿 飄 揚 著 柬 埔 寨 國 旗 。 博 瑞 說 村 裡 的 孩 子 很 少 見 到 外 來 人 , 所 以 比 較 害 羞 , 很 怕 被 拍 照 , 不 會 像 吳 哥 窟 那 些 孩 子 懂 得 討 遊 客 歡 心 以 求 得 到 回 報 。 我 們 拜 會 過 老 師 後 , 便 從 最 低 年 級 的 班 級 開 始 派 發 文 具 , 暉 暉 向 孩 子 們 說 明 我 們 來 意 , 而 博 瑞 便 是 我 們 的 翻 譯 了 , 孩 子 們 看 見 有 陌 生 人 到 來 都 很 好 奇 , 但 也 沒 有 很 大 的 反 應 , 高 年 級 的 學 生 就 更 是 含 蓄 了 。 面 對 孩 子 那 好 奇 而 又 沉 默 的 眼 神 , 我 只 有 報 以 微 笑 。
位於暹粒東面的一月小學 |
小學的設施簡陋,操場也不大 |
之 後 我 們 向 年 低 年 級 的 學 生 派 發 暉 暉 早 前 在 香 港 盡 心 盡 力 籌 募 得 來 的 帽 子 和 玩 具 。 孩 子 們 戴 上 帽 子 後 終 於 露 出 笑 容 , 他 們 把 帽 子 互 相 交 換 和 試 載 , 班 房 裡 開 始 散 發 出 歡 樂 的 氣 氛 , 當 孩 子 門 接 過 玩 具 , 氣 氛 就 更 加 熱 烈 了 。 班 房 外 面 聚 集 了 一 些 沒 有 穿 校 服 的 孩 子 , 也 許 他 們 都 沒 有 能 力 上 學 吧 , 我 們 亦 把 文 具 和 玩 具 派 發 給 他 們 。 其 中 一 個 小 女 孩 是 最 雀 躍 , 也 是 最 害 羞 的 , 她 看 見 我 要 拍 照 時 便 在 操 場 上 走 來 走 去 , 千 方 百 計 要 躲 避 相 機 的 鏡 頭 。
完 成 任 務 後 我 們 帶 著 欣 慰 的 心 情 離 開 了 一 月 小 學 , 暉 暉 和 博 瑞 異 口 同 聲 說 看 見 孩 子 們 歡 來 的 笑 容 , 自 己 也 感 到 快 樂 , 我 們 何 嘗 不 是 呢 。 我 覺 得 雖 然 這 些 物 資 其 實 是 微 不 足 道 , 對 改 善 孩 子 們 的 生 活 起 不 了 實 質 的 幫 助 , 然 而 假 如 這 些 小 小 的 禮 物 能 夠 為 他 們 的 童 年 留 下 一 點 半 點 的 歡 樂 , 我 已 經 心 滿 意 足 了 。 博 瑞 說 這 些 比 較 偏 遠 鄉 村 的 孩 子 都 很 純 真 樸 實 , 不 貪 心 , 對 陌 生 人 會 顯 得 害 羞 。 他 說 吳 哥 窟 的 孩 子 因 為 經 常 接 觸 遊 客 , 所 以 知 道 怎 樣 博 取 遊 客 的 同 情 , 如 果 我 們 剛 才 是 在 吳 哥 派 發 物 資 , 那 些 孩 子 一 定 會 蜂 湧 而 至 爭 奪 呢 。
班裡的學生都很雀躍 |
學生都在把玩帽子 |
孩子的笑臉是我們歡樂的泉源 |
在課室外熱鬧的孩子 |
我 們 沿 公 路 回 暹 粒 市 , 順 道 探 訪 位 於 長 途 巴 士 站 附 近 的 村 莊 , 汽 車 轉 進 了 田 間 小 路 , 在 翠 綠 的 稻 田 之 中 探 索 , 因 為 暉 暉 一 別 多 年 , 竟 然 忘 了 路 , 幾 經 轉 折 , 終 於 找 到 了 暉 暉 的 朋 友 索 柏 , 經 他 帶 路 去 了 江 大 媽 的 家 。 索 柏 是 個 二 十 來 歲 的 小 伙 子 , 外 表 樸 實 , 黝 黑 的 臉 上 好 像 總 是 帶 點 靦 腆 。 我 們 來 到 江 大 媽 的 家 , 附 近 的 家 犬 立 即 奔 跑 出 來 向 我 們 這 幾 個 陌 生 人 狂 吠 , 這 是 鄉 村 狗 隻 對 陌 生 人 表 示 歡 迎 的 方 式 。 身 手 矯 捷 的 索 柏 二 話 不 說 徒 手 爬 上 高 高 的 椰 子 樹 , 摘 了 數 個 大 椰 子 給 我 們 , 之 後 江 大 媽 更 拿 起 大 刀 , 手 起 刀 落 , 破 開 椰 子 給 我 們 解 渴 。
江 大 媽 居 住 的 房 子 是 典 型 的 柬 埔 寨 鄉 村 房 屋 , 通 常 都 是 樓 高 兩 層 , 用 木 材 蓋 建 , 地 面 是 擺 放 雜 物 、 吃 飯 和 聚 會 的 地 方 , 而 二 樓 便 是 各 人 的 房 間 。 廚 房 和 廁 所 都 在 屋 外 , 分 別 用 茅 草 蓋 搭 而 成 , 屋 後 除 了 有 一 口 大 水 井 之 外 , 就 是 曬 晾 衣 物 、 飼 養 雞 鴨 家 禽 和 放 置 農 具 的 地 方 。 木 屋 旁 邊 都 是 椰 子 樹 、 棕 櫚 樹 和 香 蕉 樹 , 再 遠 一 點 便 是 嫩 綠 的 農 田 , 一 切 也 沒 有 多 餘 的 修 飾 , 環 境 簡 單 樸 素 , 空 氣 中 也 充 滿 了 田 園 氣 息 。 木 屋 和 田 園 四 周 都 沒 有 籬 笆 或 圍 牆 , 與 鄰 居 生 活 在 同 一 片 土 地 上 , 其 實 可 以 不 分 界 限 , 界 線 是 現 代 人 自 我 孤 立 的 一 道 牆 壁 , 在 這 裡 是 用 不 著 的 。
之後去了江大媽的家 |
村內沒有自來水,打水全靠水井 |
江大媽熱情地為我們破椰子 |
江 大 媽 很 樂 於 助 人 , 經 常 幫 忙 照 顧 鄰 居 鄉 里 的 孩 子 , 所 以 村 內 的 孩 子 閒 來 都 愛 到 江 大 媽 的 家 小 聚 。 江 大 媽 的 丈 夫 川 南 是 非 政 府 組 織 的 職 員 , 與 暉 暉 曾 經 是 同 事 , 在 一 次 聚 會 之 中 暉 暉 認 識 了 川 南 的 兒 子 索 瓦 那 , 索 瓦 那 是 個 十 來 歲 的 男 孩 , 雖 然 不 太 懂 英 語 , 卻 非 常 熱 衷 學 習 , 經 常 走 到 大 人 身 邊 聽 暉 暉 與 其 他 人 的 英 語 交 談 。 暉 暉 見 索 瓦 那 很 想 學 習 英 語 , 於 是 便 無 遂 自 薦 , 每 個 星 期 天 都 到 索 瓦 那 的 家 跟 他 練 習 英 語 會 話 。 那 天 當 暉 暉 到 達 索 瓦 那 的 家 的 時 候 , 竟 然 發 現 有 十 多 個 村 內 的 孩 子 都 那 裡 等 候 , 原 來 好 學 的 孩 子 們 知 道 暉 暉 會 到 索 瓦 那 家 教 英 文 後 都 紛 紛 聞 風 而 至 , 暉 暉 被 孩 子 們 學 習 的 熱 誠 深 深 感 動 , 於 是 便 胡 裡 胡 塗 的 成 為 了 鄉 村 的 義 務 教 師 , 而 江 大 媽 的 家 亦 變 成 了 臨 時 的 英 語 考 室 。 每 個 星 期 天 暉 暉 也 到 村 內 教 導 孩 子 們 英 語 , 而 索 瓦 那 和 孩 子 們 也 會 跟 暉 暉 練 習 柬 埔 寨 語 。
我 們 在 江 大 媽 的 家 坐 了 一 會 , 在 村 內 的 孩 子 也 陸 續 放 學 回 到 村 內 , 這 天 他 們 都 專 誠 來 到 江 大 媽 的 家 見 這 位 「 哎 老 師 」 。 雖 然 闊 別 多 年 , 暉 暉 依 然 記 得 大 部 份 孩 子 的 名 字 , 暉 暉 逐 一 把 小 禮 物 送 給 孩 子 們 , 還 不 忙 囑 咐 他 們 要 努 力 學 習 , 雖 然 闊 別 多 時 , 依 然 是 十 足 老 師 的 模 樣 。
我 們 在 歡 樂 的 氣 氛 中 離 開 了 江 大 媽 的 家 , 跟 隨 索 柏 去 了 他 的 家 , 並 拜 會 了 索 柏 的 父 親 索 柏 大 叔 , 到 達 後 才 發 覺 他 已 經 搬 了 新 屋 , 那 是 一 幢 兩 層 高 的 磚 屋 。 索 柏 大 叔 是 村 內 一 所 教 堂 的 牧 師 , 外 表 樸 實 隨 和 , 目 光 炯 炯 , 面 上 有 著 深 刻 的 皺 紋 。 索 柏 大 叔 說 蒙 主 恩 賜 , 他 早 前 賣 了 以 前 的 地 和 木 屋 , 蓋 了 這 間 新 房 子 , 言 詞 間 充 滿 了 感 恩 。 索 柏 大 叔 又 問 我 們 香 港 是 否 離 柬 埔 寨 很 遠 , 當 他 知 道 兩 地 只 需 要 兩 小 時 飛 機 航 程 時 , 猛 然 驚 嘆 原 來 兩 地 是 如 此 接 近 的 。 我 想 香 港 與 柬 埔 寨 的 確 並 不 遙 遠 , 不 過 在 很 多 香 港 人 心 目 中 柬 埔 寨 卻 是 一 個 遙 不 可 及 的 國 度 。
暉 暉 說 她 當 年 在 暹 粒 時 也 經 常 到 村 內 的 教 堂 聽 索 柏 牧 師 講 道 , 她 在 索 柏 的 幫 忙 下 把 柬 埔 寨 語 的 聖 經 簡 單 地 譯 成 英 文 聖 經 , 再 用 英 文 聖 經 對 照 她 熟 悉 的 中 文 聖 經 , 幾 經 轉 折 才 知 道 索 柏 牧 師 所 講 的 聖 經 章 節 。 暉 暉 也 在 村 內 的 教 堂 學 了 不 少 柬 埔 寨 語 的 聖 詩 。 看 來 在 這 條 小 村 莊 也 曾 為 暉 暉 帶 來 了 很 多 值 得 回 味 的 歡 樂 往 事 。 與 索 柏 牧 師 閒 談 了 一 會 之 後 , 我 們 便 離 開 了 這 條 滿 載 了 暉 暉 的 難 忘 回 憶 的 小 村 莊 。 我 覺 得 索 柏 牧 師 要 在 一 個 普 遍 信 奉 佛 教 的 地 方 傳 揚 基 督 教 , 也 真 是 任 重 而 道 遠 了 。
之 後 我 們 返 回 暹 粒 市 內 吃 午 飯 , 這 天 我 們 去 了 中 央 市 場 (Phsar Kandal) 內 的 熟 食 攤 檔 吃 午 餐 , 我 們 叫 了 波 羅 炸 魚 、 酸 魚 湯 、 炒 芥 蘭 和 薑 絲 炒 牛 肉 , 味 道 還 可 以 , 不 過 那 個 暉 暉 和 博 瑞 都 推 薦 的 薑 絲 炒 牛 肉 的 確 很 有 水 準 。 這 個 熟 食 攤 檔 是 沒 有 冷 氣 的 , 本 來 也 不 算 太 熱 , 但 是 不 知 為 什 麼 屋 頂 開 了 個 天 窗 , 而 中 午 猛 烈 的 陽 光 卻 有 如 射 燈 般 不 偏 不 倚 地 曬 在 我 身 上 , 使 人 汗 流 浹 背 , 嚴 重 影 響 食 慾 。 我 們 不 斷 把 桌 子 移 往 陰 涼 處 , 但 陽 光 仍 然 一 直 追 著 我 , 這 次 真 是 與 陽 光 玩 遊 戲 了 。
飯 後 暉 暉 順 道 去 探 望 了 中 央 市 場 的 當 地 朋 友 , 這 位 朋 友 竟 然 是 一 間 售 賣 紀 念 品 的 攤 檔 的 老 闆 娘 。 暉 暉 說 她 當 年 在 暹 粒 閒 極 無 聊 , 又 經 常 光 顧 這 攤 檔 , 於 是 便 與 老 闆 娘 稔 熟 , 後 來 更 自 告 奮 勇 到 店 舖 幫 忙 做 義 務 店 員 , 藉 此 練 習 柬 埔 寨 語 。 看 來 暉 暉 對 柬 埔 寨 的 熱 愛 真 的 到 了 一 個 非 常 深 刻 的 地 步 , 我 也 很 佩 服 她 那 種 全 情 投 入 的 精 神 。
另外一個位於匹亞寇西寺後面的小村莊 |
村內的棚屋很簡陋 |
一張布幔圍著便成為了房間 |
離 開 村 莊 後 我 們 回 旅 館 稍 息 一 會 , 待 中 午 過 後 我 們 便 往 位 於 暹 粒 市 西 北 面 的 西 巴 萊 湖 (Western Baray) 遊 覽 。 西 巴 萊 湖 在 大 吳 哥 城 (Angkor Thom) 的 西 面 , 與 我 們 昨 天 參 觀 的 , 位 於 大 吳 哥 城 東 面 的 東 巴 萊 湖 (Western Baray) 互 相 呼 應 , 不 過 東 巴 萊 湖 如 今 已 經 乾 了 塘 , 但 西 巴 萊 湖 卻 仍 然 水 頭 充 足 , 至 今 仍 是 暹 粒 的 灌 溉 用 水 來 源 。 大 概 半 小 時 車 程 後 我 們 來 到 了 一 條 堤 壩 之 上 , 面 前 就 是 長 七 公 里 , 寬 兩 公 里 多 的 長 型 大 湖 , 只 見 湖 水 湛 藍 , 波 光 浩 淼 , 在 堤 岸 旁 邊 有 當 地 居 民 在 戲 水 暢 泳 , 而 另 一 邊 的 渡 頭 有 遊 船 駛 往 湖 心 中 央 的 西 湄 本 島 (West Mebon) 。 與 昨 天 去 過 的 東 湄 本 一 樣 , 西 湄 本 島 上 有 座 西 湄 本 寺 , 不 過 聽 說 已 經 非 常 殘 破 。 西 巴 萊 湖 是 蘇 利 耶 跋 摩 一 世 (Suryavarman I) 於 十 一 世 紀 初 興 建 的 , 那 時 的 水 利 建 設 是 吳 哥 王 朝 最 鼎 盛 的 時 代 。 博 瑞 說 西 巴 萊 湖 在 赤 柬 時 期 曾 經 修 繕 過 , 所 以 雖 然 經 歷 千 多 年 , 至 今 還 能 蓄 水 灌 溉 。
西 巴 萊 湖 是 當 地 居 民 消 閒 游 泳 的 地 方 , 堤 岸 旁 邊 有 個 小 市 集 , 馬 路 旁 都 是 攤 檔 和 食 店 , 我 們 在 一 個 地 道 的 摩 托 車 雪 糕 檔 品 嚐 了 當 地 的 雪 糕 , 那 椰 子 雪 糕 加 上 煉 奶 和 花 生 粒 , 非 常 可 口 , 價 錢 又 便 宜 , 實 在 比 昨 晚 那 酒 吧 街 的 西 式 高 檔 雪 糕 店 美 味 千 百 倍 。 摩 托 車 雪 糕 檔 的 收 音 機 播 放 著 柬 埔 寨 老 歌 , 暖 暖 的 斜 陽 把 金 黃 灑 遍 地 上 , 在 那 柔 和 的 旋 律 之 下 , 我 一 面 吃 著 可 口 的 冰 凍 雪 糕 , 一 面 欣 賞 西 巴 萊 湖 的 美 景 。 原 本 我 打 算 乘 船 到 宛 在 水 中 央 的 西 湄 本 島 欣 賞 日 落 景 色 , 可 是 朋 友 都 沒 有 興 趣 , 於 是 就 此 作 罷 , 實 在 可 惜 。
東巴萊湖是當地人游泳消閒的好去處 |
有遊船前往西眉本寺 |
東巴萊湖旁有個小市場 |
地道的雪糕比高檔的店舖更美味 |
我 懷 著 點 點 失 落 回 到 暹 粒 市 , 朋 友 說 吳 哥 的 古 蹟 寺 廟 看 得 多 了 , 卻 沒 有 看 過 柬 埔 寨 近 代 的 廟 宇 , 於 是 我 們 便 順 道 到 一 間 位 於 暹 粒 河 畔 的 匹 布 籠 屈 寺 (Wat Preah Prom Rath) 參 觀 。 寺 廟 的 一 旁 是 一 所 學 校 , 一 批 學 生 在 二 樓 的 大 露 台 上 課 , 學 校 後 面 座 美 輪 美 奐 的 柬 埔 寨 式 建 築 物 。 而 另 一 邊 寺 廟 周 圍 都 被 彩 色 繽 紛 的 佛 塔 包 圍 , 這 些 佛 塔 是 當 地 人 安 放 骨 灰 的 墳 墓 。 暉 暉 說 她 初 來 柬 埔 寨 時 , 看 見 這 些 佛 塔 顏 色 鮮 艷 , 外 表 漂 亮 , 於 是 便 經 常 對 著 拍 照 , 後 來 知 道 是 安 放 死 人 的 骨 灰 時 才 知 驚 , 真 是 大 吉 利 事 。
匹布籠屈寺主殿 |
在匹布籠屈寺上課的學生 |
暉 暉 與 博 瑞 是 原 本 認 識 的 朋 友 , 但 他 們 也 可 以 說 是 一 對 歡 喜 冤 家 。 這 幾 天 暉 暉 與 博 瑞 談 笑 風 生 , 我 們 最 初 不 知 就 裡 , 以 為 他 們 真 的 很 投 契 , 但 後 來 漸 漸 發 現 , 原 來 他 們 很 多 時 都 是 自 說 自 話 , 問 非 所 答 的 。 原 來 暉 暉 是 聽 不 懂 博 瑞 的 國 語 , 而 博 瑞 又 不 太 明 白 暉 暉 講 的 英 語 , 所 以 在 我 們 看 來 他 們 的 談 話 很 搞 笑 , 而 且 經 常 成 為 我 們 的 笑 柄 。 可 是 說 來 也 奇 怪 , 雖 然 他 們 是 不 能 用 言 語 溝 通 , 但 最 後 也 會 把 事 情 辦 妥 , 也 許 是 心 靈 相 通 吧 。
飯 後 博 瑞 載 我 們 回 旅 館 , 暉 暉 說 這 晚 約 了 另 外 兩 位 朋 友 一 起 去 夜 總 會 , 並 邀 請 博 瑞 同 行 , 博 瑞 心 大 心 細 , 但 最 後 也 因 為 明 天 一 早 要 去 接 待 其 他 遊 客 而 作 罷 , 非 常 可 惜 , 於 是 我 們 便 與 博 瑞 就 此 拜 別 。 我 們 回 房 間 休 息 一 會 , 暉 暉 的 朋 友 淑 芬 麗 和 美 娜 便 駕 著 車 來 旅 館 找 我 們 , 並 把 我 們 載 到 當 地 一 間 娛 樂 場 所 。 淑 芬 麗 是 非 政 府 組 織 的 職 員 , 曾 經 與 暉 暉 一 起 共 事 , 而 美 娜 是 暉 暉 當 年 在 暹 粒 的 大 學 交 流 時 認 識 的 朋 友 , 她 們 說 帶 我 們 去 夜 總 會 玩 , 我 們 都 以 為 暹 粒 的 夜 總 會 是 好 像 「 麗 花 皇 宮 」 的 樣 子 , 會 有 樂 隊 、 歌 唱 表 現 等 , 但 到 達 之 後 發 現 她 們 所 說 的 夜 總 會 竟 然 是 的 士 高 , 我 們 都 感 到 非 常 意 外 。
的 士 高 內 的 設 計 、 布 置 、 裝 修 、 音 響 、 燈 光 也 很 潮 , 真 是 做 夢 也 想 不 到 外 表 平 凡 的 暹 粒 市 也 會 有 這 種 「 潮 爆 」 的 的 士 高 , 而 且 店 內 也 很 外 國 遊 客 在 這 裡 玩 樂 觀 光 。 我 向 來 都 很 少 去 這 種 煙 花 之 地 , 對 於 那 些 震 耳 欲 聾 的 音 樂 和 閃 爍 不 定 的 燈 光 , 真 的 令 人 失 聰 目 眩 , 舞 姿 也 非 常 生 硬 。 但 正 所 謂 光 加 熱 就 等 於 火 , 火 加 歌 就 等 於 我 , 我 後 來 適 應 了 環 境 , 便 再 次 施 展 渾 身 解 數 , 在 那 激 光 中 穿 梭 , 與 勁 歌 Hit 歌 , 搖 擺 搖 墜 。 後 來 更 跳 起 我 最 擅 長 的 Hip-hot 勁 舞 , 卻 顯 然 得 不 到 同 伴 的 欣 賞 , 更 反 遭 揶 揄 , 可 是 無 論 我 的 舞 姿 如 何 , 這 晚 確 實 與 美 娜 、 淑 芬 麗 和 其 他 朋 友 一 起 舞 出 了 難 忘 的 一 夜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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