朗日黃山。肥水不流別人田
Day 4 黟縣．宏村
朝 陽 靜 靜 地 灑 遍 大 地 ， 休 息 過 後 又 是 精 力 充 沛 ， 早 上 收 拾 好 行 李 ， 退 了 房 ， 便 要 離 開 屯 溪 往 黟 縣 去 ， 臨 行 前 還 向 青 年 旅 館 的 職 員 打 聽 宏 村 的 住 宿 ， 他 卻 面 有 難 色 ， 支 吾 以 對 ， 追 問 下 才 說 聽 到 很 多 有 關 當 地 的 旅 館 的 投 訴 ， 我 才 恍 然 大 悟 ， 還 是 到 時 見 機 行 事 吧 。
汽 車 站 就 在 旅 館 旁 ， 我 們 先 去 了 附 近 的 小 店 吃 早 餐 ， 糉 子 、 雞 蛋 、 餃 子 、 熱 豆 漿 ， 全 都 填 進 肚 子 裡 ， 吃 得 飽 飽 的 。 到 了 汽 車 站 ， 便 在 售 票 處 買 往 黟 縣 的 車 票 ， 那 職 員 卻 說 直 接 到 車 上 買 的 。 找 到 了 往 黟 縣 的 中 巴 車 ， 不 久 便 開 車 往 黟 縣 駛 去 。 汽 車 沿 鄉 郊 公 路 前 行 ， 車 窗 外 田 園 處 處 ， 連 綿 的 山 丘 盡 是 綠 意 盎 然 ， 嫩 黃 的 油 菜 花 如 繁 星 錯 落 散 滿 田 野 之 上 ， 還 有 竹 林 那 青 的 、 黃 的 、 翠 綠 的 枝 葉 ， 有 如 畫 紙 上 化 開 的 顏 彩 ， 春 天 就 是 漫 天 蓋 地 的 綠 。 然 而 眼 前 除 了 無 盡 的 綠 ， 還 有 河 溪 流 水 ， 丹 紅 野 花 ， 隱 約 藏 身 於 田 野 之 中 點 點 黑 白 交 雜 的 村 落 房 子 ， 偶 然 看 見 路 旁 的 山 丘 鋪 著 一 層 整 齊 排 列 的 茶 樹 ， 採 茶 的 村 婦 在 樹 旁 專 心 工 作 ， 實 在 是 一 幅 幅 平 靜 怡 人 的 田 園 風 光 。
個 多 小 時 車 程 後 便 到 了 通 往 西 遞 的 路 口 ， 再 不 多 久 便 到 了 黟 縣 ，黟 縣 也 是 個 規 劃 完 整 的 縣 城 ， 在 汽 車 站 剛 下 了 車 ， 便 有 位 麵 包 車 的 師 傅 在 拉 客 ， 往 宏 村 每 人 兩 元 ， 於 是 我 們 便 上 了 車 ， 車 尾 還 多 載 了 三 位 當 地 乘 客 。 小 汽 車 往 寬 闊 的 公 路 駛 去 ， 途 中 司 機 不 斷 追 問 那 三 位 乘 客 要 去 的 地 方 ， 但 他 們 也 好 像 不 太 清 楚 ， 後 來 他 們 弄 清 楚 是 要 去 某 個 路 口 ， 那 司 機 便 對 我 們 說 要 多 花 我 們 五 分 鐘 時 間 ， 先 把 那 三 位 乘 客 送 去 南 屏 附 近 的 路 口 ， 就 當 是 看 看 風 景 。
黟 縣 附 近 分 佈 了 不 少 徽 州 古 村 落 ， 南 屏 、 西 遞 和 我 們 將 要 去 的 宏 村 都 是 其 中 比 較 著 名 的 。 黟 縣 的 公 路 寬 闊 平 坦 ， 在 車 上 看 見 有 人 在 公 路 上 踏 單 車 ， 我 想 如 果 能 夠 騎 著 單 車 逐 一 走 訪 徽 州 不 同 的 古 村 落 ， 也 會 是 趟 不 錯 的 旅 程 。 把 那 三 位 乘 客 送 到 南 屏 後 不 久 便 到 了 宏 村 外 的 停 車 場 ， 那 裡 都 是 排 隊 入 村 參 觀 的 團 隊 遊 客 。 下 車 時 有 個 女 子 走 過 來 為 旅 館 拉 客 ， 那 司 機 給 我 們 打 了 個 眼 色 ， 暗 示 不 要 相 信 這 個 女 子 ， 我 們 當 然 唯 命 是 從 。
買 了 票 便 走 旁 邊 的 小 路 入 村 ， 資 料 說 宏 村 的 入 場 費 是 五 十 多 塊 ， 但 如 今 卻 要 八 十 多 塊 ， 真 的 暴 張 了 不 少 。 我 們 想 先 找 間 旅 館 放 下 行 李 安 頓 一 下 ， 但 在 村 內 兜 兜 轉 轉 也 找 不 到 像 樣 的 旅 店 ， 原 來 宏 村 的 旅 館 都 是 非 常 隱 蔽 的 。 走 著 走 著 ， 不 知 不 覺 走 到 了 村 外 ， 於 是 便 又 折 返 ， 走 到 村 中 央 的 牛 胃 湖 ， 也 不 見 有 甚 麼 客 棧 。 我 向 湖 邊 的 小 路 走 去 ， 在 充 塞 了 遊 人 ， 喧 聲 震 天 的 街 巷 中 嚇 然 發 現 一 條 不 起 眼 的 窄 巷 ， 窄 巷 通 往 一 個 庭 園 ， 內 裡 花 草 繁 茂 ， 寧 靜 幽 雅 ， 門 外 掛 了 一 雙 紅 燈 籠 ， 旁 邊 有 一 個 寫 著 樹 人 堂 客 棧 的 招 牌 。 步 過 窄 巷 ， 走 進 了 客 棧 ， 頓 然 隔 絕 了 外 面 的 煩 囂 。 我 們 便 決 定 在 這 裡 住 宿 ， 登 記 時 老 闆 娘 帶 了 我 們 去 另 一 個 房 間 ， 讓 她 的 小 兒 子 用 電 腦 為 我 們 登 記 。 之 後 老 闆 娘 還 給 我 們 一 份 自 己 印 製 介 紹 宏 村 的 導 遊 圖 ， 建 議 我 們 依 照 上 面 的 路 線 遊 覽 。
客 棧 房 間 布 置 整 潔 ， 推 開 古 舊 的 木 雕 窗 櫺 ， 外 面 是 青 蔥 草 木 伴 著 粉 牆 黛 瓦 。 走 廊 外 是 長 長 的 美 人 靠 ， 我 坐 在 上 面 細 看 庭 園 的 花 木 盆 栽 ， 然 而 朋 友 卻 沒 有 這 份 附 庸 風 雅 的 閒 情 。 客 棧 內 放 了 古 舊 家 具 陳 設 ， 傳 供 遊 人 參 觀 。 老 闆 娘 說 我 們 買 了 門 票 可 以 去 售 票 處 要 求 導 遊 帶 領 遊 覽 ， 於 是 我 們 便 到 村 口 的 售 票 處 找 導 遊 。 接 待 我 們 的 是 小 關 ， 她 一 邊 帶 我 們 去 南 湖 ， 一 邊 介 紹 宏 村 的 歷 史 。 宏 村 始 建 於 南 宋 ， 是 汪 氏 族 人 的 聚 居 地 ， 後 來 村 內 屢 生 火 災 ， 至 明 朝 時 汪 思 齊 和 他 的 夫 人 胡 重 ， 引 領 族 人 挖 水 圳 ， 掘 月 沼 ， 令 每 家 每 戶 門 前 都 有 水 流 的 潤 澤 。
南 湖 是 宏 村 南 面 的 一 個 大 湖 ， 是 過 去 居 民 取 水 洗 滌 之 處 ， 一 道 彎 彎 的 石 橋 畫 過 了 湖 面 ， 石 橋 的 盡 頭 分 為 三 道 石 橋 ， 有 如 箭 尾 的 形 狀 。 小 關 說 電 影 《 臥 虎 藏 龍 》 裡 周 潤 發 便 是 帶 著 馬 走 這 條 橋 回 家 。 接 著 我 們 去 了 湖 邊 的 南 湖 書 院 參 觀 ， 這 是 過 去 族 中 子 弟 學 習 的 地 方 ， 內 裡 的 樑 柱 窗 門 都 有 不 同 的 雕 刻 裝 飾 ， 即 簡 單 又 典 雅 ， 小 關 熟 練 地 介 紹 樓 中 裝 飾 的 喻 意 ， 就 連 不 規 則 的 窗 框 也 有 寒 窗 苦 讀 的 意 思 。
之 後 小 關 帶 我 們 走 進 村 中 的 街 巷 ， 街 旁 每 座 樓 房 前 都 有 水 道 經 過 ， 隨 著 潺 潺 水 聲 我 們 去 到 了 敬 德 堂 ， 堂 內 的 一 樑 一 瓦 都 滲 出 古 樸 的 氣 味 ， 小 關 為 我 們 介 紹 徽 州 傳 統 民 居 的 設 計 ， 因 為 古 時 宏 州 居 民 多 是 從 商 ， 所 以 建 築 佈 局 也 特 別 講 究 ， 屋 前 明 堂 天 井 四 邊 的 瓦 頂 都 必 定 向 內 傾 斜 ， 下 雨 時 雨 水 全 都 流 進 天 井 之 內 ， 再 從 地 上 的 暗 渠 排 出 屋 外 ， 喻 意 肥 水 不 流 別 人 田 。 雖 然 雨 水 最 終 也 是 棄 之 屋 外 ， 但 也 得 先 收 納 自 己 懷 中 ， 也 許 這 就 是 從 商 之 道 。 然 而 對 於 我 這 個 單 純 的 人 ， 這 些 從 商 的 法 門 是 永 遠 不 會 明 白 的 了 。
後 來 我 們 來 到 了 宏 村 中 央 的 月 沼 ， 這 是 一 個 半 月 形 的 池 塘 ， 旁 邊 是 錯 落 有 緻 的 古 樓 房 ， 和 靜 坐 在 池 邊 寫 生 的 學 生 。 小 關 說 池 塘 對 岸 那 幢 古 房 子 的 方 型 牆 壁 就 是 中 國 郵 政 傳 統 建 築 郵 票 系 列 中 ， 其 中 一 枚 郵 票 上 代 表 徽 州 建 築 的 房 子 。 小 關 又 說 在 電 影 《 臥 虎 藏 龍 》 裡 楊 紫 瓊 和 章 子 怡 就 是 在 這 個 月 沼 上 飛 來 飛 去 。 月 沼 又 叫 作 牛 胃 ， 一 來 因 為 形 狀 相 似 ， 另 外 因 為 有 說 宏 村 的 水 道 佈 局 以 牛 作 模 型 ， 月 沼 是 牛 胃 ， 南 湖 是 牛 肚 ， 而 村 中 縱 橫 交 錯 的 水 圳 就 是 牛 腸 。 不 過 我 看 宏 村 的 地 圖 ， 怎 樣 看 也 看 不 出 牛 的 形 態 ， 不 知 會 不 會 是 穿 鑿 附 會 之 說 。
接 著 參 觀 的 是 敬 修 堂 ， 樓 中 除 了 水 墨 字 畫 ， 門 窗 木 雕 ， 小 關 還 介 紹 了 徽 州 民 居 的 擺 設 ， 在 徽 州 民 居 的 大 廳 中 央 的 木 桌 總 會 有 著 相 同 的 擺 設 ， 中 間 放 一 個 鐘 ， 喻 意 處 世 做 人 要 有 始 有 終 ， 木 桌 左 邊 會 有 一 個 花 瓶 ， 右 邊 放 一 面 鏡 ， 在 安 徽 方 言 裡 鏡 與 靜 同 音 ， 花 瓶 和 鏡 合 在 一 起 ， 喻 作 平 靜 ， 乃 希 望 生 活 安 寧 平 靜 之 意 。 敬 修 堂 的 園 子 裡 還 有 兩 棵 大 牡 丹 ， 可 惜 花 期 已 過 ， 只 乘 殘 花 瘦 葉 。
隨 後 我 們 去 了 承 志 堂 ， 這 是 當 年 宏 村 的 鹽 商 富 豪 興 建 的 巨 宅 ， 也 是 宏 村 內 最 大 的 房 子 ， 就 連 門 口 也 份 外 有 氣 勢 。 屋 內 廳 堂 特 別 多 ， 而 且 建 築 也 很 講 究 ， 樑 柱 之 間 也 是 延 伸 的 木 雕 雀 替 ， 門 戶 窗 櫺 上 也 是 密 密 麻 麻 的 雕 刻 ， 大 廳 的 橫 樑 上 都 是 細 緻 的 雕 刻 ， 抬 頭 細 看 ， 那 些 雕 刻 無 不 是 人 物 眾 多 ， 形 態 生 動 活 潑 ， 動 作 細 膩 ， 栩 栩 如 生 。 廳 堂 的 二 樓 是 小 姐 的 房 間 ， 向 著 廳 堂 的 那 面 開 了 兩 個 小 窗 ， 是 用 來 相 親 用 的 ， 小 姐 從 小 窗 窺 看 堂 下 的 男 子 ， 而 又 因 為 小 姐 房 間 是 處 於 逆 光 位 置 ， 所 以 廳 堂 的 男 子 望 向 小 姐 房 是 暗 黑 一 片 ， 根 本 無 從 得 知 小 姐 的 容 顏 。
離 開 了 承 志 堂 ， 我 們 又 回 到 了 客 棧 旁 的 樹 人 堂 ， 古 舊 的 廳 堂 掛 滿 了 字 畫 ， 滿 是 濃 郁 的 書 香 氣 息 ， 堂 主 汪 老 先 生 的 兒 子 在 廳 堂 一 邊 售 賣 講 述 樹 人 堂 建 築 的 書 籍 ， 一 邊 為 書 本 蓋 章 簽 名 ， 而 我 們 手 上 那 張 客 棧 提 供 的 單 張 內 的 文 章 ， 正 是 出 自 這 位 先 生 的 手 筆 。 之 後 小 關 帶 了 我 們 到 村 口 看 那 兩 棵 老 樹 ， 左 邊 的 是 白 果 樹 ， 右 邊 的 紅 楊 樹 ， 兩 棵 老 樹 一 左 一 右 的 立 在 村 口 ， 也 都 是 粗 壯 茂 盛 ， 繁 枝 翠 綠 ， 小 關 說 村 內 無 論 紅 白 祭 典 都 要 在 樹 下 舉 行 ， 而 那 兩 棵 老 樹 又 像 牛 角 一 樣 ， 符 合 宏 村 以 牛 為 佈 局 的 特 點 。 看 過 老 樹 後 便 要 結 束 導 遊 行 程 ， 跟 小 關 說 再 見 後 我 們 便 在 村 內 隨 意 閒 逛 。
我 們 去 到 村 中 的 市 集 ， 這 裡 都 是 售 賣 紀 念 品 的 攤 檔 ， 其 中 竹 製 品 特 別 多 ， 黟 縣 竹 林 處 處 ， 大 概 青 竹 就 是 這 裡 的 特 產 吧 。 朋 友 在 市 集 買 手 信 ， 而 我 便 跟 她 一 起 去 吃 御 餅 ， 這 間 小 店 很 神 氣 ， 店 舖 貼 著 大 大 張 寫 著 不 準 拍 照 的 告 示 ， 這 種 御 餅 的 製 作 方 法 頗 特 別 ， 是 用 米 漿 倒 在 旋 轉 的 大 圓 盤 上 ， 一 邊 轉 一 邊 加 熱 ， 待 薄 薄 的 米 漿 凝 固 後 便 可 以 折 疊 食 用 ， 不 過 味 道 較 淡 。 我 們 又 到 了 另 外 一 間 店 舖 ， 吃 新 鮮 出 爐 的 烤 餅 ， 剛 出 爐 的 烤 餅 熱 呼 呼 ， 圓 圓 脹 脹 的 ， 急 不 及 待 吃 一 口 ， 原 來 內 裡 是 梅 菜 豬 肉 餡 料 ， 非 常 特 別 ， 味 道 也 不 錯 。
早 上 的 宏 村 到 處 都 是 人 頭 湧 湧 ， 人 們 雖 擠 在 窄 巷 之 中 ， 卻 都 沉 醉 在 周 圍 古 樸 典 雅 的 古 樓 當 中 ， 還 有 那 些 無 處 不 在 的 學 生 ， 他 們 帶 著 畫 板 顏 料 ， 只 顧 把 美 景 凝 結 在 畫 紙 裡 ， 對 面 前 的 囂 鬧 置 若 罔 聞 。 我 們 再 次 走 到 月 沼 ， 在 路 旁 找 個 位 置 座 下 來 ， 看 看 學 生 和 老 師 傅 用 彩 筆 把 宏 村 的 黛 瓦 粉 牆 ， 畫 棟 飛 簷 重 現 在 畫 紙 之 中 。 我 們 看 著 步 伐 忽 忙 的 遊 人 去 了 又 來 ， 來 了 又 去 ， 天 空 依 然 蔚 藍 ， 湖 水 依 然 蕩 漾 ， 怡 然 自 得 ， 實 在 坐 下 了 便 不 想 再 離 去 。
不 得 不 離 開 月 沼 ， 我 們 漫 無 目 的 在 縱 橫 交 錯 的 古 鎮 窄 巷 中 穿 梭 ， 淙 淙 流 水 在 屋 旁 默 默 地 轉 瞬 而 過 ， 為 已 經 一 把 年 紀 的 老 房 子 更 添 一 些 年 歲 ， 歷 史 的 韻 味 也 隨 著 逝 去 的 流 水 悠 悠 的 散 發 出 來 。 不 知 不 覺 又 來 到 了 承 志 堂 ， 午 後 的 陽 光 默 默 無 言 地 穿 透 了 精 巧 細 密 的 木 雕 門 廊 窗 櫺 ， 花 斑 斑 的 印 在 牆 上 ， 廳 堂 的 畫 樑 上 的 木 雕 栩 栩 如 生 ， 卻 依 然 毫 無 動 靜 ， 四 周 簡 單 的 古 董 家 俬 和 陳 設 把 歲 月 凝 結 在 老 去 的 時 光 。
在 大 宅 內 跟 其 他 朋 友 走 散 了 ， 我 跟 她 去 到 南 湖 ， 在 樹 下 靜 靜 欣 賞 宏 村 的 黃 昏 。 盡 興 的 遊 人 踏 著 石 橋 離 開 古 鎮 ， 隨 著 斜 陽 的 消 逝 ， 剛 才 還 是 囂 鬧 嘈 雜 的 宏 村 剎 那 間 重 現 寧 靜 ， 在 南 湖 邊 作 畫 的 學 生 也 都 開 始 收 拾 畫 具 離 去 。 一 道 道 高 高 的 馬 頭 牆 披 著 夕 陽 的 金 黃 ， 斑 白 的 牆 身 與 青 瓦 飛 簷 涇 渭 分 明 ， 湛 藍 的 南 湖 濃 艷 了 老 房 子 的 倒 影 。 南 湖 上 最 後 一 絲 陽 光 送 走 了 最 後 的 遊 人 ， 當 遊 人 盡 散 ， 四 野 無 人 ， 我 們 彷 彿 獨 享 著 古 鎮 的 寧 靜 雅 逸 。 夕 陽 消 沉 後 ， 宏 村 和 南 湖 都 披 上 了 藍 彩 ， 藍 色 的 空 氣 無 聲 無 色 地 在 寧 靜 的 南 湖 上 掠 過 ， 我 們 坐 在 南 湖 畔 ， 也 全 然 投 進 這 淡 淡 的 藍 彩 之 中 。
直 至 朋 友 來 電 ， 我 們 才 乘 著 醉 人 的 暮 色 回 去 ， 回 到 客 棧 ， 會 合 了 朋 友 ， 便 是 晚 飯 的 時 候 。 晚 上 客 棧 亮 起 了 紅 燈 籠 ， 我 們 圍 在 客 棧 那 典 雅 的 庭 園 中 央 的 石 桌 上 吃 飯 ， 氣 氛 古 樸 。 這 晚 我 們 吃 了 竹 筍 紅 燒 肉 、 梅 菜 扣 肉 、 五 嘉 皮 炒 蛋 、 土 豆 粉 絲 、 石 耳 排 骨 湯 、 炒 菜 等 ， 雖 然 都 是 普 通 的 家 常 菜 ， 但 味 道 卻 出 奇 地 好 ， 朋 友 把 一 塊 又 一 塊 油 淋 淋 的 肥 豬 肉 送 進 口 裡 ， 每 一 口 都 是 滋 味 的 脂 肪 和 膽 固 醇 。
飯 後 跟 朋 友 到 村 裡 看 夜 色 ， 外 面 都 是 一 片 添 黑 ， 只 有 窄 巷 中 偶 爾 一 盞 昏 黃 的 街 燈 軟 弱 地 苦 撐 著 。 我 們 到 了 南 湖 ， 這 裡 連 軟 弱 的 路 燈 也 沒 有 ， 我 們 走 到 湖 中 央 的 石 橋 上 ， 抬 頭 就 是 一 片 星 空 。 我 們 之 後 又 穿 過 暗 黑 的 窄 巷 到 了 月 沼 ， 這 裡 同 樣 是 添 黑 而 幽 秘 。 也 許 宏 村 的 居 民 都 是 日 入 而 息 的 ， 入 夜 後 的 宏 村 就 彷 彿 只 有 我 們 在 外 面 走 動 。 回 到 客 棧 ， 原 本 燈 籠 高 掛 的 庭 園 卻 已 燈 火 闌 珊 ， 或 許 在 每 次 旅 程 結 束 之 前 ， 也 總 要 為 我 送 上 點 點 莫 然 的 離 愁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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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 陽 靜 靜 地 灑 遍 大 地 ， 休 息 過 後 又 是 精 力 充 沛 ， 早 上 收 拾 好 行 李 ， 退 了 房 ， 便 要 離 開 屯 溪 往 黟 縣 去 ， 臨 行 前 還 向 青 年 旅 館 的 職 員 打 聽 宏 村 的 住 宿 ， 他 卻 面 有 難 色 ， 支 吾 以 對 ， 追 問 下 才 說 聽 到 很 多 有 關 當 地 的 旅 館 的 投 訴 ， 我 才 恍 然 大 悟 ， 還 是 到 時 見 機 行 事 吧 。
汽 車 站 就 在 旅 館 旁 ， 我 們 先 去 了 附 近 的 小 店 吃 早 餐 ， 糉 子 、 雞 蛋 、 餃 子 、 熱 豆 漿 ， 全 都 填 進 肚 子 裡 ， 吃 得 飽 飽 的 。 到 了 汽 車 站 ， 便 在 售 票 處 買 往 黟 縣 的 車 票 ， 那 職 員 卻 說 直 接 到 車 上 買 的 。 找 到 了 往 黟 縣 的 中 巴 車 ， 不 久 便 開 車 往 黟 縣 駛 去 。 汽 車 沿 鄉 郊 公 路 前 行 ， 車 窗 外 田 園 處 處 ， 連 綿 的 山 丘 盡 是 綠 意 盎 然 ， 嫩 黃 的 油 菜 花 如 繁 星 錯 落 散 滿 田 野 之 上 ， 還 有 竹 林 那 青 的 、 黃 的 、 翠 綠 的 枝 葉 ， 有 如 畫 紙 上 化 開 的 顏 彩 ， 春 天 就 是 漫 天 蓋 地 的 綠 。 然 而 眼 前 除 了 無 盡 的 綠 ， 還 有 河 溪 流 水 ， 丹 紅 野 花 ， 隱 約 藏 身 於 田 野 之 中 點 點 黑 白 交 雜 的 村 落 房 子 ， 偶 然 看 見 路 旁 的 山 丘 鋪 著 一 層 整 齊 排 列 的 茶 樹 ， 採 茶 的 村 婦 在 樹 旁 專 心 工 作 ， 實 在 是 一 幅 幅 平 靜 怡 人 的 田 園 風 光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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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沌溪往黟縣途中，山野都是春天的綠 |
個 多 小 時 車 程 後 便 到 了 通 往 西 遞 的 路 口 ， 再 不 多 久 便 到 了 黟 縣 ，黟 縣 也 是 個 規 劃 完 整 的 縣 城 ， 在 汽 車 站 剛 下 了 車 ， 便 有 位 麵 包 車 的 師 傅 在 拉 客 ， 往 宏 村 每 人 兩 元 ， 於 是 我 們 便 上 了 車 ， 車 尾 還 多 載 了 三 位 當 地 乘 客 。 小 汽 車 往 寬 闊 的 公 路 駛 去 ， 途 中 司 機 不 斷 追 問 那 三 位 乘 客 要 去 的 地 方 ， 但 他 們 也 好 像 不 太 清 楚 ， 後 來 他 們 弄 清 楚 是 要 去 某 個 路 口 ， 那 司 機 便 對 我 們 說 要 多 花 我 們 五 分 鐘 時 間 ， 先 把 那 三 位 乘 客 送 去 南 屏 附 近 的 路 口 ， 就 當 是 看 看 風 景 。
黟 縣 附 近 分 佈 了 不 少 徽 州 古 村 落 ， 南 屏 、 西 遞 和 我 們 將 要 去 的 宏 村 都 是 其 中 比 較 著 名 的 。 黟 縣 的 公 路 寬 闊 平 坦 ， 在 車 上 看 見 有 人 在 公 路 上 踏 單 車 ， 我 想 如 果 能 夠 騎 著 單 車 逐 一 走 訪 徽 州 不 同 的 古 村 落 ， 也 會 是 趟 不 錯 的 旅 程 。 把 那 三 位 乘 客 送 到 南 屏 後 不 久 便 到 了 宏 村 外 的 停 車 場 ， 那 裡 都 是 排 隊 入 村 參 觀 的 團 隊 遊 客 。 下 車 時 有 個 女 子 走 過 來 為 旅 館 拉 客 ， 那 司 機 給 我 們 打 了 個 眼 色 ， 暗 示 不 要 相 信 這 個 女 子 ， 我 們 當 然 唯 命 是 從 。
買 了 票 便 走 旁 邊 的 小 路 入 村 ， 資 料 說 宏 村 的 入 場 費 是 五 十 多 塊 ， 但 如 今 卻 要 八 十 多 塊 ， 真 的 暴 張 了 不 少 。 我 們 想 先 找 間 旅 館 放 下 行 李 安 頓 一 下 ， 但 在 村 內 兜 兜 轉 轉 也 找 不 到 像 樣 的 旅 店 ， 原 來 宏 村 的 旅 館 都 是 非 常 隱 蔽 的 。 走 著 走 著 ， 不 知 不 覺 走 到 了 村 外 ， 於 是 便 又 折 返 ， 走 到 村 中 央 的 牛 胃 湖 ， 也 不 見 有 甚 麼 客 棧 。 我 向 湖 邊 的 小 路 走 去 ， 在 充 塞 了 遊 人 ， 喧 聲 震 天 的 街 巷 中 嚇 然 發 現 一 條 不 起 眼 的 窄 巷 ， 窄 巷 通 往 一 個 庭 園 ， 內 裡 花 草 繁 茂 ， 寧 靜 幽 雅 ， 門 外 掛 了 一 雙 紅 燈 籠 ， 旁 邊 有 一 個 寫 著 樹 人 堂 客 棧 的 招 牌 。 步 過 窄 巷 ， 走 進 了 客 棧 ， 頓 然 隔 絕 了 外 面 的 煩 囂 。 我 們 便 決 定 在 這 裡 住 宿 ， 登 記 時 老 闆 娘 帶 了 我 們 去 另 一 個 房 間 ， 讓 她 的 小 兒 子 用 電 腦 為 我 們 登 記 。 之 後 老 闆 娘 還 給 我 們 一 份 自 己 印 製 介 紹 宏 村 的 導 遊 圖 ， 建 議 我 們 依 照 上 面 的 路 線 遊 覽 。
客 棧 房 間 布 置 整 潔 ， 推 開 古 舊 的 木 雕 窗 櫺 ， 外 面 是 青 蔥 草 木 伴 著 粉 牆 黛 瓦 。 走 廊 外 是 長 長 的 美 人 靠 ， 我 坐 在 上 面 細 看 庭 園 的 花 木 盆 栽 ， 然 而 朋 友 卻 沒 有 這 份 附 庸 風 雅 的 閒 情 。 客 棧 內 放 了 古 舊 家 具 陳 設 ， 傳 供 遊 人 參 觀 。 老 闆 娘 說 我 們 買 了 門 票 可 以 去 售 票 處 要 求 導 遊 帶 領 遊 覽 ， 於 是 我 們 便 到 村 口 的 售 票 處 找 導 遊 。 接 待 我 們 的 是 小 關 ， 她 一 邊 帶 我 們 去 南 湖 ， 一 邊 介 紹 宏 村 的 歷 史 。 宏 村 始 建 於 南 宋 ， 是 汪 氏 族 人 的 聚 居 地 ， 後 來 村 內 屢 生 火 災 ， 至 明 朝 時 汪 思 齊 和 他 的 夫 人 胡 重 ， 引 領 族 人 挖 水 圳 ， 掘 月 沼 ， 令 每 家 每 戶 門 前 都 有 水 流 的 潤 澤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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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到了宏村，一頭裁進古村的窄巷之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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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亂打亂撞的來到了村中的月沼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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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跟導遊來到宏村的南湖 |
南 湖 是 宏 村 南 面 的 一 個 大 湖 ， 是 過 去 居 民 取 水 洗 滌 之 處 ， 一 道 彎 彎 的 石 橋 畫 過 了 湖 面 ， 石 橋 的 盡 頭 分 為 三 道 石 橋 ， 有 如 箭 尾 的 形 狀 。 小 關 說 電 影 《 臥 虎 藏 龍 》 裡 周 潤 發 便 是 帶 著 馬 走 這 條 橋 回 家 。 接 著 我 們 去 了 湖 邊 的 南 湖 書 院 參 觀 ， 這 是 過 去 族 中 子 弟 學 習 的 地 方 ， 內 裡 的 樑 柱 窗 門 都 有 不 同 的 雕 刻 裝 飾 ， 即 簡 單 又 典 雅 ， 小 關 熟 練 地 介 紹 樓 中 裝 飾 的 喻 意 ， 就 連 不 規 則 的 窗 框 也 有 寒 窗 苦 讀 的 意 思 。
之 後 小 關 帶 我 們 走 進 村 中 的 街 巷 ， 街 旁 每 座 樓 房 前 都 有 水 道 經 過 ， 隨 著 潺 潺 水 聲 我 們 去 到 了 敬 德 堂 ， 堂 內 的 一 樑 一 瓦 都 滲 出 古 樸 的 氣 味 ， 小 關 為 我 們 介 紹 徽 州 傳 統 民 居 的 設 計 ， 因 為 古 時 宏 州 居 民 多 是 從 商 ， 所 以 建 築 佈 局 也 特 別 講 究 ， 屋 前 明 堂 天 井 四 邊 的 瓦 頂 都 必 定 向 內 傾 斜 ， 下 雨 時 雨 水 全 都 流 進 天 井 之 內 ， 再 從 地 上 的 暗 渠 排 出 屋 外 ， 喻 意 肥 水 不 流 別 人 田 。 雖 然 雨 水 最 終 也 是 棄 之 屋 外 ， 但 也 得 先 收 納 自 己 懷 中 ， 也 許 這 就 是 從 商 之 道 。 然 而 對 於 我 這 個 單 純 的 人 ， 這 些 從 商 的 法 門 是 永 遠 不 會 明 白 的 了 。
後 來 我 們 來 到 了 宏 村 中 央 的 月 沼 ， 這 是 一 個 半 月 形 的 池 塘 ， 旁 邊 是 錯 落 有 緻 的 古 樓 房 ， 和 靜 坐 在 池 邊 寫 生 的 學 生 。 小 關 說 池 塘 對 岸 那 幢 古 房 子 的 方 型 牆 壁 就 是 中 國 郵 政 傳 統 建 築 郵 票 系 列 中 ， 其 中 一 枚 郵 票 上 代 表 徽 州 建 築 的 房 子 。 小 關 又 說 在 電 影 《 臥 虎 藏 龍 》 裡 楊 紫 瓊 和 章 子 怡 就 是 在 這 個 月 沼 上 飛 來 飛 去 。 月 沼 又 叫 作 牛 胃 ， 一 來 因 為 形 狀 相 似 ， 另 外 因 為 有 說 宏 村 的 水 道 佈 局 以 牛 作 模 型 ， 月 沼 是 牛 胃 ， 南 湖 是 牛 肚 ， 而 村 中 縱 橫 交 錯 的 水 圳 就 是 牛 腸 。 不 過 我 看 宏 村 的 地 圖 ， 怎 樣 看 也 看 不 出 牛 的 形 態 ， 不 知 會 不 會 是 穿 鑿 附 會 之 說 。
接 著 參 觀 的 是 敬 修 堂 ， 樓 中 除 了 水 墨 字 畫 ， 門 窗 木 雕 ， 小 關 還 介 紹 了 徽 州 民 居 的 擺 設 ， 在 徽 州 民 居 的 大 廳 中 央 的 木 桌 總 會 有 著 相 同 的 擺 設 ， 中 間 放 一 個 鐘 ， 喻 意 處 世 做 人 要 有 始 有 終 ， 木 桌 左 邊 會 有 一 個 花 瓶 ， 右 邊 放 一 面 鏡 ， 在 安 徽 方 言 裡 鏡 與 靜 同 音 ， 花 瓶 和 鏡 合 在 一 起 ， 喻 作 平 靜 ， 乃 希 望 生 活 安 寧 平 靜 之 意 。 敬 修 堂 的 園 子 裡 還 有 兩 棵 大 牡 丹 ， 可 惜 花 期 已 過 ， 只 乘 殘 花 瘦 葉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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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位於南湖旁邊的南湖書院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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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村中大戶人家的大宅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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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典型的徽州民居的廳堂佈置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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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民居裡古雅的木雕窗框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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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大宅天井的二樓是小姐相親的地方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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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偏廂裡的雕花大床 |
離 開 了 承 志 堂 ， 我 們 又 回 到 了 客 棧 旁 的 樹 人 堂 ， 古 舊 的 廳 堂 掛 滿 了 字 畫 ， 滿 是 濃 郁 的 書 香 氣 息 ， 堂 主 汪 老 先 生 的 兒 子 在 廳 堂 一 邊 售 賣 講 述 樹 人 堂 建 築 的 書 籍 ， 一 邊 為 書 本 蓋 章 簽 名 ， 而 我 們 手 上 那 張 客 棧 提 供 的 單 張 內 的 文 章 ， 正 是 出 自 這 位 先 生 的 手 筆 。 之 後 小 關 帶 了 我 們 到 村 口 看 那 兩 棵 老 樹 ， 左 邊 的 是 白 果 樹 ， 右 邊 的 紅 楊 樹 ， 兩 棵 老 樹 一 左 一 右 的 立 在 村 口 ， 也 都 是 粗 壯 茂 盛 ， 繁 枝 翠 綠 ， 小 關 說 村 內 無 論 紅 白 祭 典 都 要 在 樹 下 舉 行 ， 而 那 兩 棵 老 樹 又 像 牛 角 一 樣 ， 符 合 宏 村 以 牛 為 佈 局 的 特 點 。 看 過 老 樹 後 便 要 結 束 導 遊 行 程 ， 跟 小 關 說 再 見 後 我 們 便 在 村 內 隨 意 閒 逛 。
我 們 去 到 村 中 的 市 集 ， 這 裡 都 是 售 賣 紀 念 品 的 攤 檔 ， 其 中 竹 製 品 特 別 多 ， 黟 縣 竹 林 處 處 ， 大 概 青 竹 就 是 這 裡 的 特 產 吧 。 朋 友 在 市 集 買 手 信 ， 而 我 便 跟 她 一 起 去 吃 御 餅 ， 這 間 小 店 很 神 氣 ， 店 舖 貼 著 大 大 張 寫 著 不 準 拍 照 的 告 示 ， 這 種 御 餅 的 製 作 方 法 頗 特 別 ， 是 用 米 漿 倒 在 旋 轉 的 大 圓 盤 上 ， 一 邊 轉 一 邊 加 熱 ， 待 薄 薄 的 米 漿 凝 固 後 便 可 以 折 疊 食 用 ， 不 過 味 道 較 淡 。 我 們 又 到 了 另 外 一 間 店 舖 ， 吃 新 鮮 出 爐 的 烤 餅 ， 剛 出 爐 的 烤 餅 熱 呼 呼 ， 圓 圓 脹 脹 的 ， 急 不 及 待 吃 一 口 ， 原 來 內 裡 是 梅 菜 豬 肉 餡 料 ， 非 常 特 別 ， 味 道 也 不 錯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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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再次走到月沼，懶洋洋的坐下便不想再起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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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細意欣賞徽州民居的建築特色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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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村民在月沼旁洗衣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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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池塘旁都是寫生的學生 |
早 上 的 宏 村 到 處 都 是 人 頭 湧 湧 ， 人 們 雖 擠 在 窄 巷 之 中 ， 卻 都 沉 醉 在 周 圍 古 樸 典 雅 的 古 樓 當 中 ， 還 有 那 些 無 處 不 在 的 學 生 ， 他 們 帶 著 畫 板 顏 料 ， 只 顧 把 美 景 凝 結 在 畫 紙 裡 ， 對 面 前 的 囂 鬧 置 若 罔 聞 。 我 們 再 次 走 到 月 沼 ， 在 路 旁 找 個 位 置 座 下 來 ， 看 看 學 生 和 老 師 傅 用 彩 筆 把 宏 村 的 黛 瓦 粉 牆 ， 畫 棟 飛 簷 重 現 在 畫 紙 之 中 。 我 們 看 著 步 伐 忽 忙 的 遊 人 去 了 又 來 ， 來 了 又 去 ， 天 空 依 然 蔚 藍 ， 湖 水 依 然 蕩 漾 ， 怡 然 自 得 ， 實 在 坐 下 了 便 不 想 再 離 去 。
不 得 不 離 開 月 沼 ， 我 們 漫 無 目 的 在 縱 橫 交 錯 的 古 鎮 窄 巷 中 穿 梭 ， 淙 淙 流 水 在 屋 旁 默 默 地 轉 瞬 而 過 ， 為 已 經 一 把 年 紀 的 老 房 子 更 添 一 些 年 歲 ， 歷 史 的 韻 味 也 隨 著 逝 去 的 流 水 悠 悠 的 散 發 出 來 。 不 知 不 覺 又 來 到 了 承 志 堂 ， 午 後 的 陽 光 默 默 無 言 地 穿 透 了 精 巧 細 密 的 木 雕 門 廊 窗 櫺 ， 花 斑 斑 的 印 在 牆 上 ， 廳 堂 的 畫 樑 上 的 木 雕 栩 栩 如 生 ， 卻 依 然 毫 無 動 靜 ， 四 周 簡 單 的 古 董 家 俬 和 陳 設 把 歲 月 凝 結 在 老 去 的 時 光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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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嚐盡村中所有的燒餅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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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在街巷中納涼談天的居民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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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當地的特產竹筍乾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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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休閒地隨意走在黃昏的小巷之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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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又回到南湖，少了遊人的煩囂，多了幾分恬靜 |
在 大 宅 內 跟 其 他 朋 友 走 散 了 ， 我 跟 她 去 到 南 湖 ， 在 樹 下 靜 靜 欣 賞 宏 村 的 黃 昏 。 盡 興 的 遊 人 踏 著 石 橋 離 開 古 鎮 ， 隨 著 斜 陽 的 消 逝 ， 剛 才 還 是 囂 鬧 嘈 雜 的 宏 村 剎 那 間 重 現 寧 靜 ， 在 南 湖 邊 作 畫 的 學 生 也 都 開 始 收 拾 畫 具 離 去 。 一 道 道 高 高 的 馬 頭 牆 披 著 夕 陽 的 金 黃 ， 斑 白 的 牆 身 與 青 瓦 飛 簷 涇 渭 分 明 ， 湛 藍 的 南 湖 濃 艷 了 老 房 子 的 倒 影 。 南 湖 上 最 後 一 絲 陽 光 送 走 了 最 後 的 遊 人 ， 當 遊 人 盡 散 ， 四 野 無 人 ， 我 們 彷 彿 獨 享 著 古 鎮 的 寧 靜 雅 逸 。 夕 陽 消 沉 後 ， 宏 村 和 南 湖 都 披 上 了 藍 彩 ， 藍 色 的 空 氣 無 聲 無 色 地 在 寧 靜 的 南 湖 上 掠 過 ， 我 們 坐 在 南 湖 畔 ， 也 全 然 投 進 這 淡 淡 的 藍 彩 之 中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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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默默躺伏在湖中的石橋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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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在湖畔靜看宏村的恬然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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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靜靜的湖水倒映著宏村的黃昏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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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入夜的南湖披上了藍調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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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不得不離開，只能乘著暮色回去 |
直 至 朋 友 來 電 ， 我 們 才 乘 著 醉 人 的 暮 色 回 去 ， 回 到 客 棧 ， 會 合 了 朋 友 ， 便 是 晚 飯 的 時 候 。 晚 上 客 棧 亮 起 了 紅 燈 籠 ， 我 們 圍 在 客 棧 那 典 雅 的 庭 園 中 央 的 石 桌 上 吃 飯 ， 氣 氛 古 樸 。 這 晚 我 們 吃 了 竹 筍 紅 燒 肉 、 梅 菜 扣 肉 、 五 嘉 皮 炒 蛋 、 土 豆 粉 絲 、 石 耳 排 骨 湯 、 炒 菜 等 ， 雖 然 都 是 普 通 的 家 常 菜 ， 但 味 道 卻 出 奇 地 好 ， 朋 友 把 一 塊 又 一 塊 油 淋 淋 的 肥 豬 肉 送 進 口 裡 ， 每 一 口 都 是 滋 味 的 脂 肪 和 膽 固 醇 。
飯 後 跟 朋 友 到 村 裡 看 夜 色 ， 外 面 都 是 一 片 添 黑 ， 只 有 窄 巷 中 偶 爾 一 盞 昏 黃 的 街 燈 軟 弱 地 苦 撐 著 。 我 們 到 了 南 湖 ， 這 裡 連 軟 弱 的 路 燈 也 沒 有 ， 我 們 走 到 湖 中 央 的 石 橋 上 ， 抬 頭 就 是 一 片 星 空 。 我 們 之 後 又 穿 過 暗 黑 的 窄 巷 到 了 月 沼 ， 這 裡 同 樣 是 添 黑 而 幽 秘 。 也 許 宏 村 的 居 民 都 是 日 入 而 息 的 ， 入 夜 後 的 宏 村 就 彷 彿 只 有 我 們 在 外 面 走 動 。 回 到 客 棧 ， 原 本 燈 籠 高 掛 的 庭 園 卻 已 燈 火 闌 珊 ， 或 許 在 每 次 旅 程 結 束 之 前 ， 也 總 要 為 我 送 上 點 點 莫 然 的 離 愁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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