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平之冬。逝去的奇蹟

Day 3  頤和園 ‧ 圓明園

清 早 起 來 ， 昨 天 籠 罩 著 北 平 的 煙 霧 在 無 聲 無 色 之 間 盡 散 ， 冬 日 的 太 陽 慷 慨 地 照 耀 著 。 這 天 要 到 頤 和 園 和 圓 明 圓 遊 覽 ， 我 們 照 著 旅 館 職 員 的 指 示 ， 到 新 街 口 乘 713 路 公 共 汽 車 前 往 頤 和 園 。 這 天 是 星 期 日 ， 所 以 北 京 市 內 的 交 通 也 比 較 暢 順 。 在 車 上 ， 我 發 現 麥 當 勞 和 肯 德 基 在 北 京 真 的 無 處 不 在 ， 在 一 些 甚 不 起 眼 的 街 巷 也 會 有 這 些 美 式 快 餐 店 的 蹤 影 。 過 了 不 知 多 久 ， 汽 車 離 開 了 舊 城 區 ， 經 過 了 清 華 大 學 和 圓 明 園 ， 最 後 到 達 頤 和 園 東 門 的 車 站 。

進 入 東 宮 門 ， 首 先 看 到 的 是 仁 壽 殿 ， 殿 內 放 了 一 張 龍 椅 ， 此 殿 原 名 勤 政 殿 ， 光 緒 時 改 名 為 仁 壽 殿 ， 是 慈 禧 太 后 和 光 緒 皇 帝 聽 政 的 大 殿 ， 清 末 時 光 緒 在 此 策 劃 變 法 維 新 ， 在 此 殿 召 見 了 康 有 為 ， 推 行 維 新 運 動 。 再 行 不 遠 ， 便 看 見 一 間 小 商 店 ， 是 二 零 零 八 年 北 京 奧 運 的 專 賣 店 ， 內 裡 有 北 京 奧 運 紀 念 品 出 售 。 昨 晚 在 王 府 井 大 街 的 專 賣 店 買 不 到 福 娃 的 紀 念 品 ， 於 是 便 在 此 買 了 一 套 福 娃 襟 章 。

頤和園內的城樓

連接昆明湖南湖島的十七孔橋

橋上型態各異的石獅

再 往 南 行 ， 便 到 了 昆 明 湖 畔 ， 廣 闊 的 昆 明 湖 也 都 冰 封 了 ， 如 一 面 白 色 的 鏡 子 一 樣 ， 湖 上 有 三 數 遊 人 在 冰 上 耍 樂 。 在 湖 水 沒 有 結 冰 時 ， 昆 明 湖 上 會 有 龍 舟 載 遊 客 遊 湖 ， 但 我 倒 更 喜 愛 湖 水 冰 封 的 樣 子 ， 平 靜 浩 瀚 。 一 直 沿 湖 畔 而 行 ， 不 久 便 看 見 一 隻 鎮 水 銅 牛 ， 牛 首 望 著 昆 明 湖 ， 背 上 鑄 有 銘 文 。 再 往 前 行 便 是 十 七 孔 橋 ， 十 七 孔 橋 連 接 了 湖 中 的 南 湖 島 ， 橋 邊 欄 杆 上 有 型 態 各 異 的 石 獅 ， 有 說 此 橋 是 模 仿 蘆 溝 橋 而 建 的 。

走 到 了 南 湖 島 ， 我 們 跳 進 了 昆 明 湖 ， 橫 渡 冰 湖 步 行 至 對 岸 的 西 堤 。 昆 明 湖 與 昨 天 走 過 的 什 剎 海 不 同 ， 什 剎 海 的 湖 面 是 平 滑 的 ， 而 昆 明 湖 的 湖 面 卻 是 凹 凹 凸 凸 的 ， 像 冰 封 了 的 微 波 一 樣 ， 所 以 在 上 面 行 走 便 得 運 用 一 點 平 衡 力 了 。 冰 湖 上 被 天 空 映 照 成 淡 淡 的 藍 色 ， 深 淺 不 一 ， 而 另 一 面 被 陽 光 照 射 的 冰 湖 卻 是 粼 光 閃 閃 。

人們在冰封的昆明湖上玩耍

結冰的湖面一片浩瀚

冰湖上被凝固的輕波

到 了 西 堤 ， 又 是 另 一 番 風 光 ， 堤 道 兩 邊 是 高 大 的 樹 木 ， 光 禿 禿 的 樹 枝 的 影 子 被 投 影 在 地 上 ， 互 相 交 錯 。 到 了 北 岸 ， 是 一 片 冰 封 了 的 荷 花 池 ， 枯 枝 劃 一 地 伸 出 冰 面 ， 一 對 情 侶 在 河 池 上 走 過 ， 這 自 然 成 為 了 我 們 鏡 頭 下 的 獵 物 了 。 再 向 北 走 便 到 了 西 湖 ， 湖 心 有 個 小 島 ， 島 上 長 滿 了 蘆 葦 。 在 另 一 面 便 是 著 名 的 玉 帶 橋 ， 橋 身 彎 彎 的 像 彩 虹 一 樣 。

沿 昆 明 湖 走 了 一 圈 ， 我 們 後 來 到 了 大 石 舫 ， 固 名 思 義 ， 石 舫 是 用 大 石 建 成 ， 船 身 兩 邊 有 明 輪 ， 船 上 的 樑 柱 都 有 精 緻 的 花 紋 雕 刻 ， 大 石 舫 是 寓 意 滿 清 王 朝 永 不 覆 滅 。 然 而 石 舫 雖 然 安 然 無 恙 ， 但 滿 清 終 究 是 滅 亡 了 ， 而 且 滿 清 的 滅 亡 亦 同 時 揭 起 了 中 國 近 代 史 上 悲 哀 的 一 頁 。 頤 和 園 是 滿 清 的 皇 家 花 園 和 行 宮 ， 原 名 清 漪 園 ， 主 要 由 昆 明 湖 和 萬 壽 山 組 成 。 一 八 四 零 年 林 則 徐 禁 煙 ， 引 發 鴉 片 戰 爭 ， 割 讓 香 港 ， 至 一 八 六 零 年 ， 英 國 食 髓 知 味 ， 藉 故 聯 同 法 國 攻 打 廣 州 、 天 津 ， 繼 而 攻 陷 北 京 ， 咸 豐 蒼 惶 逃 往 熱 河 ， 清 漪 園 被 英 法 聯 軍 焚 毀 ， 成 為 一 片 焦 土 。 六 年 後 慈 禧 太 后 私 自 挪 用 北 洋 水 師 軍 費 五 百 萬 兩 重 建 清 漪 園 ， 歷 時 十 載 ， 竣 工 後 改 名 為 頤 和 園 。 一 八 九 四 年 ， 中 日 甲 午 戰 爭 爆 發 ， 北 洋 艦 隊 兵 不 利 、 戰 不 善 ， 最 後 全 軍 覆 沒 ， 中 國 不 但 失 去 台 灣 ， 而 且 日 本 更 利 用 二 億 兩 白 銀 的 賠 款 開 設 工 廠 和 購 置 武 器 ， 種 下 了 倭 寇 侵 華 的 禍 根 。 一 九 零 零 年 八 國 聯 軍 入 侵 ， 頤 和 園 再 次 被 毀 ， 於 兩 年 後 修 復 。 眼 前 這 首 不 沉 的 石 舫 見 證 了 這 段 唏 噓 曲 折 的 歷 史 ， 彷 彿 在 沉 默 之 中 滲 出 絲 絲 的 哀 怨 。

西堤上的風光

在冰封荷池上漫步的戀人

西湖上的蘆葦島

彎彎如虹的玉帶橋

永不翻沉的石舫

不 經 不 覺 又 到 了 中 午 ， 於 是 便 在 園 內 一 間 小 食 店 買 了 個 餃 子 快 餐 作 午 餐 ， 但 那 個 煮 餃 子 的 爐 好 像 有 點 故 障 ， 餃 子 煮 了 十 多 分 鐘 也 不 熟 ， 很 多 遊 客 也 在 店 內 等 待 ， 最 後 等 了 差 不 多 二 十 分 鐘 才 煮 好 ， 我 們 便 在 店 外 的 迴 廊 享 用 這 個 慢 餐 。 佛 香 殿 和 排 雲 殿 正 在 封 閉 維 修 不 能 參 觀 ， 飯 後 我 們 便 從 山 旁 的 小 路 上 山 ， 到 了 佛 香 殿 後 的 寺 院 群 ， 這 些 寺 院 的 外 型 很 怪 ， 方 方 圓 圓 ， 直 牆 瓦 頂 ，有 說 這 裡 的 寺 廟 群 是 模 仿 西 藏 的 布 達 拉 宮 而 建 。 在 半 山 有 座 主 殿 ， 殿 內 昏 昏 暗 暗 ， 中 央 供 奉 了 阿 彌 陀 佛 、 釋 迦 牟 尼 和 藥 師 佛 ， 兩 旁 是 十 八 羅 漢 ， 看 上 去 這 些 佛 像 有 點 破 舊 ， 也 可 能 是 古 物 。

再 往 山 下 走 去 便 到 了 蘇 州 街 ， 在 河 道 兩 岸 興 建 了 大 大 小 小 的 店 舖 ， 看 上 去 有 點 像 影 城 裡 的 仿 古 街 ， 有 點 假 ， 但 原 來 這 條 蘇 州 街 是 仿 照 江 南 水 鄉 臨 河 街 市 的 格 局 而 建 ， 皇 帝 后 妃 會 泛 舟 河 上 游 逛 ， 商 店 內 的 夥 計 由 太 監 充 任 。 如 今 街 內 的 店 舖 都 是 售 價 紀 念 品 或 售 賣 小 吃 的 ， 而 夥 計 都 穿 上 了 清 裝 ， 不 過 這 條 買 賣 街 冷 冷 清 清 的 ， 缺 少 了 江 南 水 鄉 街 市 的 那 種 熱 鬧 氣 氛 。

萬壽山後的寺院群

冷冷清清的蘇州街

充滿江南氣息的諧趣園

看 完 蘇 州 街 便 繼 續 往 東 行 ， 園 中 有 不 少 大 柏 樹 ， 要 由 金 屬 支 柱 支 撐 老 樹 的 枝 幹 。 接 著 到 了 諧 趣 園 ， 園 內 有 亭 臺 枋 榭 ， 相 傳 是 乾 隆 下 江 南 後 對 江 南 庭 園 景 致 念 念 不 忘 ， 於 是 回 京 後 在 頤 和 園 仿 建 。 在 園 內 轉 了 一 圈 ， 又 再 回 到 東 宮 門 ， 出 了 宮 門 ， 剛 好 巴 士 站 有 車 ， 便 上 車 前 往 圓 明 園 。 圓 明 園 就 在 頤 和 園 隔 鄰 ， 只 需 兩 三 個 巴 士 站 的 車 程 ， 便 到 了 圓 明 園 的 南 門 。

步 進 圓 明 園 ， 眼 前 出 現 的 是 一 片 衰 頹 景 象 ： 湖 水 枯 竭 ， 樹 木 乾 黃 ， 花 草 凋 零 ， 樓 臺 無 蹤 ， 野 草 叢 生 。 這 個 曾 經 享 譽 世 界 的 萬 園 之 園 ， 如 今 在 寒 風 中 默 默 地 發 出 哀 鳴 。 圓 明 園 由 圓 明 園 、 長 春 園 、 綺 春 園 組 成 ， 始 建 於 康 熙 四 十 六 年 ， 原 是 康 熙 賜 給 雍 正 的 庭 園 。 雍 正 即 位 後 加 以 擴 建 ， 到 了 乾 隆 年 間 更 是 大 規 模 修 建 ， 再 經 嘉 慶 、 道 光 、 咸 豐 的 擴 建 才 得 以 建 成 。 傳 說 園 中 的 建 築 集 合 了 中 西 最 杰 出 頂 尖 的 設 計 和 技 術 ， 園 裡 還 收 藏 了 無 數 的 珍 寶 和 藝 術 品 ， 甚 至 連 《 四 庫 全 書 》 也 是 收 藏 在 園 中 。

一片蕭條的圓明園

冬江水冷鴨先知

圓 明 園 的 綺 麗 傳 至 歐 洲 ， 亦 被 歐 洲 人 視 為 世 界 的 奇 蹟 。 可 惜 這 個 世 界 奇 蹟 在 一 八 六 零 年 的 某 天 消 失 了 ， 那 年 的 十 月 ， 英 法 聯 軍 入 侵 北 京 ， 把 圓 明 園 掠 劫 焚 毀 殆 盡 ， 萬 園 之 園 從 此 成 為 一 片 廢 墟 。 法 國 大 文 豪 雨 果 ( Hugo Victor Marie ) 當 年 得 悉 英 法 聯 軍 掠 劫 焚 毀 圓 明 園 後 ， 發 出 了 這 樣 的 呼 喚 ： 「 有 一 個 世 界 的 奇 跡 ， 這 個 奇 跡 名 叫 夏 宮 （ 圓 明 園 ） … … 人 們 一 向 把 希 臘 的 巴 特 農 神 廟 、 埃 及 的 金 字 塔 、 羅 馬 的 競 技 場 、 巴 黎 的 聖 母 院 、 東 方 的 圓 明 園 相 提 並 論 … … 然 而 這 個 奇 跡 已 經 蕩 然 無 存 。 有 一 天 ， 兩 個 強 盜 闖 進 了 圓 明 園 。 一 個 強 盜 大 肆 劫 掠 ， 另 一 個 強 盜 縱 火 焚 燒 … … 即 使 把 我 國 所 有 教 堂 的 全 部 寶 物 加 在 一 起 ， 也 不 能 與 這 個 規 模 宏 大 而 富 麗 堂 皇 的 東 方 博 物 館 媲 美 … … 我 要 對 此 提 出 抗 議 ， 法 蘭 西 帝 國 在 這 次 勝 利 中 獲 得 了 一 半 贓 物 ， 我 希 望 法 國 有 朝 一 日 能 擺 脫 重 負 、 洗 清 罪 惡 ， 把 這 些 贓 物 歸 還 被 劫 掠 的 中 國 。 」 可 是 時 至 今 日 ， 法 國 依 然 未 能 擺 脫 重 負 ， 沒 有 洗 清 罪 惡 ， 英 國 也 一 樣 。

看 到 眼 前 蕭 條 衰 頹 的 景 象 ， 又 使 我 想 起 另 一 件 事 ， 歷 史 是 不 斷 重 演 的 。 數 年 前 美 國 入 侵 伊 拉 克 ， 用 炮 火 把 伊 拉 克 國 家 博 物 館 打 成 灰 燼 ， 在 電 視 上 看 到 那 些 盡 忠 職 守 的 博 物 館 職 員 和 考 古 學 家 冒 著 槍 林 彈 雨 返 回 博 物 館 查 察 ， 見 到 所 有 收 藏 品 都 已 化 成 碎 片 散 落 一 地 ， 都 紛 紛 相 擁 痛 哭 。 伊 拉 克 的 幼 發 拉 底 河 和 底 格 里 斯 河 是 巴 比 倫 文 化 的 發 源 地 ， 巴 比 倫 文 化 源 遠 流 長 ， 是 四 大 文 明 古 國 之 一 。 一 個 自 稱 文 明 、 自 由 、 民 主 的 國 家 肆 意 摧 殘 屬 於 全 人 類 的 文 化 遺 產 ， 其 罪 行 與 當 年 的 英 法 聯 軍 又 有 何 異 ？

我 一 路 往 北 前 行 ， 滿 眼 蕭 條 頹 敗 ， 實 在 很 難 想 像 當 年 原 貌 的 風 彩 盛 況 ， 走 了 不 久 ， 便 來 到 了 西 洋 樓 遺 址 。 園 內 亂 石 散 落 一 地 ， 石 上 的 雕 刻 還 依 稀 可 見 ， 這 就 是 西 洋 樓 裡 的 諧 奇 趣 。 西 洋 樓 是 一 個 西 式 庭 園 ， 因 為 主 要 以 石 為 建 築 材 料 ， 所 以 被 焚 後 還 可 殘 存 一 些 瓦 礫 ， 不 像 園 中 其 他 中 式 園 林 建 築 ， 因 以 木 為 材 料 ， 以 致 劫 後 化 為 灰 燼 ， 所 以 西 洋 樓 遺 址 算 是 現 今 圓 明 園 裡 最 有 看 頭 的 地 方 了 。

西洋樓的諧奇趣遺址

孤獨的破石獅也彷彿帶點哀怨

再 往 前 行 ， 有 一 圓 形 水 池 ， 孤 伶 伶 地 獨 處 在 樹 木 之 中 ， 這 就 是 蓄 水 樓 殘 存 的 水 池 。 在 水 池 的 北 面 有 一 個 石 砌 的 迷 宮 ， 迷 宮 中 央 有 一 石 建 涼 亭 ， 遊 人 愉 快 地 在 園 中 遊 玩 ， 這 迷 宮 是 近 年 根 據 西 洋 樓 竣 工 時 所 製 的 銅 版 畫 為 藍 本 重 新 修 建 的 萬 花 陣 。 繼 續 往 東 走 去 ， 經 過 一 片 已 經 難 以 分 辨 的 殘 骸 後 ， 便 到 了 海 宴 堂 遺 址 。 海 晏 堂 始 建 於 乾 隆 年 間 ， 是 一 座 宴 會 廳 ， 樓 前 有 座 噴 水 池 ， 水 池 的 兩 旁 有 十 二 生 肖 石 身 銅 首 像 ， 這 些 生 肖 每 隔 一 個 時 辰 便 會 輪 流 用 口 噴 水 ， 於 每 天 正 午 時 ， 十 二 生 肖 更 會 同 時 噴 水 ， 可 謂 蔚 為 奇 觀 。 水 池 上 的 銅 像 機 關 是 西 方 人 設 計 ， 在 中 國 製 造 ， 這 樣 精 巧 的 設 計 就 連 歐 洲 也 非 常 罕 見 ， 難 怪 當 時 的 歐 洲 人 也 會 視 圓 明 園 為 世 界 奇 跡 了 。

孤伶伶的蓄水樓水池

蓄水樓殘存的孤柱

近年重建的萬花樓

香 港 人 應 該 對 這 些 精 巧 的 銅 像 不 會 陌 生 ， 當 年 英 法 聯 軍 掠 走 了 十 二 生 肖 的 銅 像 ， 時 隔 多 年 ， 那 些 殖 民 侵 略 者 並 沒 有 反 省 罪 行 ， 歸 還 文 物 ， 反 而 於 二 零 零 零 年 拿 牛 首 、 猴 首 和 虎 首 來 香 港 拍 賣 ， 引 起 全 城 哄 動 。 無 奈 香 港 政 府 無 能 ， 不 能 追 回 國 寶 ， 最 後 三 銅 首 由 中 資 集 團 以 四 千 萬 投 得 ， 最 不 憤 的 是 白 白 讓 那 些 殖 民 侵 略 者 大 賺 一 筆 。

我 曾 經 看 過 那 幾 個 銅 首 的 照 片 ， 設 計 簡 約 ， 線 條 明 確 ，又 有 點 卡 通 化 ， 十 分 有 趣 ， 如 今 看 著 殘 存 的 水 池 基 座 ， 只 能 唏 噓 嘆 息 。 海 宴 堂 後 是 大 水 法 遺 址 ， 所 謂 大 水 法 ， 其 實 是 一 個 大 噴 泉 ， 如 今 噴 泉 旁 的 樑 柱 在 苟 延 殘 喘 ， 柱 上 的 雕 刻 仍 然 精 緻 ， 與 背 後 的 遠 瀛 觀 殘 存 的 石 柱 在 夕 陽 斜 照 下 被 映 得 通 紅 ， 彷 若 泣 訴 歷 史 的 哀 怨 和 滄 桑 。 再 往 東 走 ， 便 是 線 法 山 遺 址 ， 線 法 山 是 一 座 圓 形 的 山 丘 ， 但 如 今 已 難 以 辨 識 了 ， 之 後 經 過 一 個 乾 涸 了 的 長 方 形 池 塘 ， 這 就 是 方 河 。 方 河 之 後 便 是 圓 明 園 的 東 門 ， 於 是 我 們 便 從 東 門 離 開 。

海晏堂前水池的十二生肖基座

著名的大水法遺址

大水法的殘柱破樑在寒風中悲嗚

園 外 的 公 路 正 是 車 水 馬 龍 ， 我 們 走 到 路 中 心 的 巴 士 站 ， 但 所 有 路 線 牌 上 的 巴 士 也 不 能 回 旅 館 的 ， 看 了 一 輪 ， 最 後 只 好 乘 車 回 圓 明 園 的 正 門 轉 車 。 等 了 十 多 分 鐘 才 有 合 適 的 巴 士 ， 返 回 圓 明 園 的 正 門 後 又 再 多 等 十 多 分 鐘 才 有 回 旅 館 的 巴 士 。 此 時 北 京 城 華 燈 初 盛 ， 新 城 區 的 高 樓 大 夏 燈 火 通 明 。 差 不 多 一 個 小 時 才 回 到 新 街 口 ， 乘 車 回 去 尚 且 快 一 點 ， 真 不 明 白 以 前 的 皇 帝 后 妃 從 紫 禁 城 去 頤 和 園 ， 豈 不 是 要 花 大 半 天 時 間 ？ 一 來 一 回 已 差 不 多 一 天 了 ， 又 那 來 時 間 遊 園 ？ 入 夜 的 新 街 口 頗 為 熱 鬧 ， 順 道 在 一 間 便 利 店 買 了 些 糧 水 後 便 步 行 回 旅 館 。

東來順的涮羊肉

回 到 旅 館 ， 本 想 請 教 老 闆 介 紹 去 吃 涮 羊 肉 的 好 地 方 ， 但 老 闆 不 在 ， 只 好 請 教 職 員 ， 那 職 員 介 紹 了 老 字 號 東 來 順 ， 於 是 我 們 便 再 次 去 王 府 井 大 街 了 。 步 出 地 鐵 站 不 遠 便 有 一 間 東 來 順 ， 等 了 十 多 分 鐘 才 有 位 。 所 謂 涮 羊 肉 就 是 羊 肉 火 鍋 ， 我 們 還 點 了 其 他 材 料 ， 但 都 是 普 普 通 通 ， 不 及 羊 肉 美 味 。 飯 後 返 回 旅 館 ， 向 職 員 詢 問 明 天 前 往 司 馬 台 長 城 的 方 法 ， 職 員 耐 心 地 給 我 講 解 ， 但 她 還 是 不 只 一 次 地 建 議 我 遊 覽 八 達 嶺 比 較 安 全 穩 妥 ， 我 一 心 想 看 真 的 長 城 ， 只 好 婉 拒 了 她 的 好 意 。 之 後 在 旅 館 遇 見 了 一 位 同 樣 是 來 自 香 港 的 女 孩 ， 她 獨 自 乘 火 車 往 北 京 旅 行 ， 明 天 亦 打 算 到 長 城 遊 覽 ， 於 是 我 們 便 一 拍 即 合 ， 相 約 明 天 一 起 往 司 馬 台 去 也 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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