絲路迷情。逝者如斯夫
Day 3 甘肅‧蘭州
又 是 新 的 一 天 ， 是 離 開 西 安 向 河 西 走 廊 進 發 的 一 天 。 因 為 領 隊 老 蔣 在 前 一 晚 說 得 到 消 息 ， 蘭 州 剛 下 了 一 場 冷 雨 ， 氣 溫 下 降 到 只 有 十 度 ， 各 團 友 都 如 臨 大 敵 似 的 ， 紛 紛 準 備 禦 寒 衣 物 。 一 大 清 早 起 床 ， 在 酒 店 吃 早 餐 ， 還 是 不 忘 要 抹 筷 子 。 吃 過 早 餐 ， 往 西 安 咸 陽 機 場 乘 客 機 往 蘭 州 了 。 在 領 隊 老 蔣 手 上 接 過 登 機 證 ， 一 看 是 長 安 航 空 公 司 的 。 在 侯 機 室 等 候 時 ， 透 過 玻 璃 幕 牆 往 停 機 坪 張 望 ， 看 見 一 架 長 安 航 空 公 司 的 螺 旋 槳 飛 機 緩 緩 駛 過 來 ， 心 裡 已 知 不 妙 了 。 果 然 ， 這 次 往 蘭 州 的 旅 程 就 是 乘 坐 這 架 四 螺 旋 槳 客 機 了 。 登 上 飛 機 ， 坐 在 鄰 近 引 擎 的 位 置 ， 看 見 螺 旋 槳 開 始 緩 緩 轉 動 ， 隆 隆 的 引 擎 聲 也 接 著 傳 入 機 艙 內 。 坐 在 身 邊 的 阿 占 說 笑 道 螺 旋 槳 引 擎 原 來 會 自 動 發 動 的 。 （ 古 老 的 螺 旋 槳 飛 機 是 要 由 技 術 人 員 用 人 手 轉 動 引 擎 來 發 動 的 。 ） 客 機 起 飛 後 不 久 ， 機 上 唯 一 的 空 中 小 姐 便 捧 上 飛 機 餐 ， 是 一 包 泡 菜 和 一 隻 冷 凍 雞 腿 ， 當 我 望 著 這 隻 凍 雞 腿 說 冷 冰 冰 的 怎 麼 吃 時 ， 阿 占 已 經 吃 得 津 津 有 味 ， 還 說 味 道 不 錯 ， 我 只 好 硬 著 頭 皮 吃 了 一 些 。 當 差 不 多 到 達 蘭 州 上 空 時 ， 空 姐 很 殷 勤 的 遞 上 意 見 問 卷 ， 我 們 也 老 實 不 客 氣 ， 寫 上 「 雞 腿 太 凍 ， 頗 難 入 口 ， 宜 稍 為 加 熱 。 」
當 飛 機 下 降 穿 過 雲 層 ， 那 一 望 無 盡 一 個 接 一 個 的 黃 色 的 起 伏 山 巒 都 盡 入 眼 簾 。 細 看 這 些 山 頭 ， 盡 是 光 禿 禿 的 黃 土 ， 找 不 到 一 株 樹 木 ， 連 綿 的 山 岳 ， 也 找 不 到 半 畝 平 地 。 這 就 是 甘 肅 省 了 ， 記 憶 中 甘 肅 是 中 國 其 中 的 一 個 貧 困 省 份 ， 無 需 解 釋 ， 眼 下 滿 目 瘡 痍 的 地 理 環 境 便 是 最 好 的 理 由 。
經 過 大 約 兩 小 時 航 程 ， 螺 旋 槳 飛 機 安 全 降 落 甘 肅 蘭 州 中 川 機 場 。 步 出 機 艙 ， 一 股 寒 風 迎 面 撲 來 ， 老 蔣 的 消 息 果 然 靈 通 ， 蘭 州 的 氣 溫 的 確 很 低 ， 我 們 都 趕 快 奔 上 接 駁 車 往 機 場 大 樓 去 。 老 蔣 笑 說 這 可 能 是 我 們 一 生 中 唯 一 一 次 座 螺 旋 槳 飛 機 了 。 到 了 機 場 ， 阿 占 覺 得 肚 子 有 點 不 適 ， 我 想 是 在 飛 機 上 吃 過 那 些 冷 凍 雞 翼 所 至 。
蘭 州 中 川 機 場 建 成 不 久 ， 也 很 現 代 化 ， 很 舒 適 。 當 時 整 個 機 場 就 只 有 我 們 這 班 航 機 的 乘 客 在 辦 理 落 機 手 續 ， 機 場 大 堂 空 蕩 蕩 的 ， 沒 有 其 他 旅 客 ， 有 點 兒 鬼 秘 。 中 川 機 場 確 實 很 先 進 ， 只 是 欠 缺 了 「 人 氣 」 ， 這 個 簇 新 的 現 代 建 築 在 連 綿 不 盡 的 黃 土 山 巒 當 中 ， 就 顯 得 份 外 格 格 不 入 和 蕭 條 落 漠 。 到 達 蘭 州 已 經 是 中 午 時 份 ， 我 們 先 在 機 場 餐 廳 吃 午 飯 。 午 餐 的 菜 餚 一 般 ， 但 有 一 道 是 甘 肅 省 的 特 色 食 物 ： 黃 河 鯉 魚 。 這 道 黃 河 鯉 魚 也 真 如 其 名 ， 很 黃 ， 但 是 否 真 的 來 自 黃 河 ， 就 不 得 而 知 了 。 這 時 餐 廳 的 電 視 正 在 播 放 一 套 清 裝 劇 ， 陳 教 練 卻 看 得 津 津 有 味 。
中 川 機 場 離 蘭 州 市 區 很 遠 ， 要 個 多 小 時 車 程 才 能 到 達 ， 沿 著 公 路 兩 旁 所 見 的 都 是 一 個 又 一 個 的 黃 土 山 丘 。 留 心 看 這 些 山 丘 ， 都 像 被 畫 了 等 高 線 似 的 每 隔 某 段 高 度 便 有 一 條 一 條 開 墾 出 來 的 坑 道 ， 上 面 都 種 了 幼 弱 的 樹 苗 ， 由 鋪 設 在 泥 面 上 的 小 水 管 供 水 灌 溉 。 原 來 這 是 一 個 綠 化 機 場 至 蘭 州 市 區 的 公 路 兩 旁 的 大 形 植 林 工 程 ， 用 以 美 化 公 路 旁 的 光 禿 山 丘 。 車 子 沿 公 路 飛 馳 ， 在 此 起 彼 落 的 山 丘 中 偶 爾 看 見 數 個 民 工 在 山 頭 上 開 墾 ， 真 令 人 感 嘆 這 些 改 造 自 然 的 工 程 的 浩 大 。 這 時 我 想 起 了 香 港 原 本 的 山 嶺 也 不 是 一 樣 光 禿 禿 甚 麼 也 沒 有 ， 今 天 香 港 的 郊 野 綠 樹 成 蔭 ， 全 憑 戰 後 的 大 量 人 工 植 樹 造 林 。 但 是 香 港 在 亞 熱 帶 地 區 ， 四 季 雨 水 充 足 ， 而 蘭 州 位 處 華 北 黃 土 高 原 ， 海 拔 一 千 五 百 米 ， 雨 量 稀 少 ， 要 人 工 植 林 卻 又 比 香 港 困 難 千 倍 了 。
小 張 是 甘 肅 省 的 導 遊 ， 他 是 個 二 十 來 歲 的 小 伙 子 。 可 能 是 小 張 入 世 未 深 的 關 係 ， 他 的 解 說 都 是 十 分 平 板 ， 沒 甚 趣 味 。 小 張 在 往 蘭 州 市 區 的 途 中 講 了 不 少 關 於 蘭 州 市 的 歷 史 和 地 理 資 料 ， 但 對 我 們 來 說 就 是 催 眠 曲 ， 團 友 都 蒙 頭 大 睡 了 ， 我 也 只 有 勉 勉 強 強 的 聽 到 少 少 資 料 。 蘭 州 古 稱 金 城 ， 意 謂 蘭 州 城 固 若 金 湯 ， 是 甘 肅 省 省 會 。 蘭 州 位 於 中 國 陸 地 版 圖 的 幾 何 中 心 ， 小 張 說 因 此 辛 亥 革 命 後 孫 中 山 先 生 慾 把 蘭 州 定 為 民 國 的 首 都 ， 但 不 知 為 什 麼 沒 有 落 實 。 小 張 還 說 著 名 的 蘭 州 拉 麵 的 特 色 是 「 一 清 、 二 黃 、 三 白 、 四 綠 、 五 紅 」 。 一 清 是 湯 清 ， 二 黃 是 麵 黃 ， 三 白 是 湯 的 白 蘿 蔔 片 兒 ， 四 綠 是 指 綠 芫 荽 ， 而 五 紅 則 是 指 紅 辣 椒 。 把 蘭 州 拉 麵 說 得 色 彩 繽 紛 ， 味 道 如 何 卻 要 下 回 分 解 了 。
蘭 州 可 以 說 是 古 絲 綢 之 路 的 必 經 之 地 ， 出 了 蘭 州 往 西 走 便 是 通 往 西 域 的 河 西 走 廊 了 。 甘 肅 省 東 西 長 而 南 北 窄 ， 唐 漢 時 代 這 區 域 是 通 往 西 域 的 必 經 之 路 ， 因 為 北 有 匈 奴 ， 南 有 吐 番 ， 所 以 稱 這 狹 長 地 帶 為 河 西 走 廊 。 河 西 走 廊 在 唐 代 之 後 被 胡 人 佔 領 ， 中 斷 了 原 本 貫 通 中 西 的 絲 綢 之 路 ， 而 絲 路 便 因 此 續 漸 衰 落 煙 沒 了 。
經 過 個 多 小 時 的 車 程 ， 終 於 到 達 第 一 個 景 點 ： 白 塔 山 公 園 。 白 塔 山 就 盤 踞 在 黃 河 旁 邊 ， 山 上 林 蔭 處 處 ， 比 起 剛 才 看 到 的 荒 蕪 境 像 ， 實 在 是 鳥 語 花 香 了 。 來 到 白 塔 山 ， 原 來 真 是 要 上 山 的 ， 幸 好 此 山 也 不 算 高 ， 拾 級 而 上 ， 不 一 會 便 到 了 半 山 的 白 塔 寺 了 。 在 此 處 可 以 飽 覽 整 個 蘭 州 市 ， 山 下 的 黃 河 滾 滾 東 流 去 ， 真 有 「 黃 河 之 水 天 上 來 ， 奔 流 到 海 不 復 回 」 的 感 覺 ， 難 怪 孔 子 看 見 黃 河 時 也 有 「 逝 者 如 斯 夫 ， 不 舍 晝 夜 ！ 」 的 感 慨 。 在 這 個 白 塔 寺 的 某 個 角 落 ， 有 一 位 看 舖 的 老 者 說 這 座 白 塔 寺 是 慈 禧 太 后 出 錢 興 建 的 ， 他 說 蘭 州 有 三 個 景 點 一 定 要 看 ， 就 是 山 上 的 白 塔 ， 這 座 白 塔 寺 和 山 下 的 黃 河 鐵 橋 。 他 還 叫 我 們 到 露 台 用 望 遠 鏡 一 窺 蘭 州 的 全 貌 。 在 此 處 可 以 清 楚 看 到 蘭 州 的 大 清 真 寺 和 中 山 橋 ， 蘭 州 的 高 樓 大 廈 不 多 ， 雖 比 不 上 中 國 其 他 大 城 市 繁 榮 ， 但 卻 份 外 顯 得 寧 靜 。 當 我 用 望 遠 鏡 看 過 風 景 之 後 ， 驚 覺 團 友 也 在 這 個 木 建 的 小 露 台 欣 賞 景 色 ， 這 時 想 起 老 者 說 過 這 是 建 於 慈 禧 太 后 時 期 的 ， 也 很 擔 心 這 露 台 的 結 構 安 全 ， 於 是 便 匆 匆 離 開 了 。 繼 續 上 山 ， 不 一 會 便 到 達 山 頂 ， 看 到 那 個 並 不 白 的 白 塔 了 。 原 來 的 白 塔 是 一 代 天 驕 成 吉 思 汗 為 了 紀 念 一 位 西 藏 喇 嘛 特 使 而 建 的 ， 當 年 成 吉 思 汗 致 書 西 藏 的 喇 嘛 法 王 ， 希 望 西 藏 能 夠 歸 順 蒙 古 ， 西 藏 法 王 於 是 便 派 遣 了 喇 嘛 特 使 前 往 謁 見 成 吉 思 汗 ， 但 這 位 特 使 雖 身 附 重 任 ， 卻 不 幸 中 道 崩 殂 ， 於 蘭 州 病 逝 ， 後 來 成 吉 思 汗 念 及 這 位 喇 嘛 特 使 對 和 平 解 放 西 藏 所 作 出 的 貢 獻 ， 於 是 便 下 令 在 此 建 塔 。 眼 前 這 個 白 塔 是 在 明 朝 重 建 的 ， 有 七 級 八 面 ， 小 張 說 只 要 圍 繞 塔 身 順 時 針 轉 三 圈 便 可 以 願 望 成 真 ， 雖 然 不 可 信 ， 但 我 們 也 姑 且 跟 著 轉 了 三 圈 。 之 後 走 近 塔 身 看 看 ， 原 來 整 個 塔 底 都 被 無 數 無 恥 之 徒 刻 滿 了 「 某 某 到 此 一 遊 」 等 字 句 ， 真 是 無 公 得 ， 無 人 格 ， 此 等 破 壞 文 物 的 賤 民 實 在 應 受 咒 罵 。
在 白 塔 的 對 面 有 些 古 建 築 ， 其 中 一 間 是 買 蘭 州 的 獨 有 藝 術 葫 蘆 微 雕 的 店 舖 。 常 見 的 葫 蘆 都 是 有 兩 節 的 ， 上 節 小 中 間 窄 而 下 節 闊 ， 但 蘭 州 的 葫 蘆 瓜 則 是 又 小 又 圓 。 這 店 舖 是 專 買 一 位 著 名 葫 蘆 微 雕 家 的 作 品 ， 現 在 由 大 師 的 子 女 坐 鎮 ， 大 師 的 兒 子 正 在 專 注 地 雕 葫 蘆 。 這 兒 還 陳 列 了 很 多 非 賣 精 品 ， 我 原 本 也 想 買 一 個 葫 蘆 作 家 中 風 水 陳 設 之 用 ， 但 看 了 很 久 都 找 不 到 合 適 的 ， 價 錢 便 宜 的 圖 案 不 合 意 ， 圖 案 不 錯 的 又 很 貴 ， 所 以 最 後 都 空 手 而 回 。
沿 路 下 了 山 ， 馬 路 對 面 便 是 蘭 州 另 一 名 勝 ： 中 山 橋 。 此 橋 長 二 百 三 十 多 米 ， 寬 七 米 多 ， 雙 線 雙 程 行 車 ， 兩 邊 為 行 人 路 。 這 座 鐵 橋 其 實 平 凡 不 過 ， 論 跨 度 論 宏 偉 ， 莫 說 比 不 上 金 門 橋 、 倫 敦 大 橋 ， 就 連 南 京 大 橋 和 香 港 的 青 馬 大 橋 也 比 不 上 ， 究 竟 中 山 橋 有 何 獨 特 之 處 呢 ？ 原 來 這 座 橋 是 中 國 第 一 條 跨 越 黃 河 的 鐵 橋 ， 建 於 清 光 緒 三 十 三 年 ， 即 一 九 零 七 年 ， 由 德 國 和 美 國 承 包 興 建 ， 原 名 為 黃 河 鐵 橋 ， 後 改 為 中 山 橋 。 中 山 橋 的 前 身 是 建 於 明 朝 洪 武 五 年 的 浮 橋 ， 其 中 一 支 浮 橋 所 用 的 鑄 鐵 橋 柱 如 今 還 放 在 對 岸 的 公 園 裡 供 遊 人 參 觀 。 得 悉 此 橋 的 身 世 後 ， 我 才 嚇 然 知 道 原 來 有 幾 千 年 歷 史 的 中 華 民 族 ， 從 來 沒 有 能 力 興 建 一 條 跨 河 大 橋 。 幾 千 年 來 ， 人 們 要 橫 過 這 條 孕 育 中 華 文 化 的 母 親 河 ， 不 是 靠 羊 皮 伐 ， 便 是 用 索 橋 和 浮 橋 ， 最 後 要 到 晚 清 ， 還 要 靠 洋 鬼 子 才 能 建 成 一 條 像 樣 的 鐵 橋 。 此 時 踏 上 這 條 有 百 多 年 歷 史 的 鐵 橋 ， 一 步 一 步 走 過 對 岸 ， 低 頭 看 著 腳 下 滾 滾 奔 流 的 河 水 ， 腳 步 也 好 像 份 外 的 沉 重 。 鐵 橋 的 對 岸 正 好 是 擺 放 那 根 明 朝 浮 橋 鐵 柱 的 公 園 ， 在 這 裡 流 連 了 一 會 便 登 車 住 下 一 個 景 點 了 。
不 一 會 便 到 達 五 泉 山 ， 故 名 思 義 ， 五 泉 山 便 因 為 有 五 個 泉 眼 而 得 名 。 小 張 說 五 個 泉 眼 的 由 來 是 當 年 漢 武 帝 派 大 將 霍 去 病 西 征 ， 駐 兵 於 蘭 州 時 因 為 兵 士 飢 渴 又 無 水 可 飲 ， 於 是 便 以 馬 鞭 擊 地 ， 連 擊 五 下 便 生 出 五 道 泉 水 。 聽 罷 只 覺 比 摩 西 出 埃 及 時 以 杖 擊 石 一 樣 神 奇 ， 真 是 天 下 文 章 一 大 抄 了 。 由 於 時 候 不 早 ， 小 張 都 催 促 我 們 上 山 參 觀 。 可 能 真 是 時 間 太 晚 了 罷 （ 其 實 也 不 過 是 下 午 四 點 左 右 ） ， 公 園 內 沒 有 其 他 遊 人 ， 真 的 比 香 港 的 郊 野 公 園 還 要 清 靜 。 其 實 五 泉 山 的 五 泉 也 沒 有 什 麼 特 別 ， 上 山 逐 一 走 訪 後 發 現 這 些 泉 水 都 是 黑 黑 髒 髒 的 ， 泉 眼 只 有 小 許 泉 水 滴 出 ， 無 甚 特 色 。 唯 一 一 個 印 象 比 較 深 刻 的 水 泉 便 是 「 摸 子 泉 」 了 ， 相 傳 古 時 有 人 千 方 百 計 求 子 不 得 ， 後 來 伸 手 在 此 泉 中 摸 出 一 塊 圓 圓 的 石 頭 ， 之 後 便 如 願 以 嘗 ， 所 以 人 們 都 爭 相 在 此 泉 摸 石 ， 希 望 可 以 生 得 兒 子 。 小 張 說 這 個 泉 的 大 小 石 塊 都 給 摸 個 清 光 了 ， 叫 我 們 就 算 想 生 子 也 不 用 白 費 心 機 了 。 看 過 五 個 水 泉 ， 繼 續 沿 路 而 上 ， 便 到 了 一 些 古 建 築 群 ， 內 裡 都 是 賣 土 產 、 記 念 品 和 書 畫 的 店 舖 。 當 我 們 在 四 處 逛 的 時 候 老 蔣 卻 在 外 面 與 當 地 遊 人 打 羽 毛 球 ， 還 打 得 十 分 起 勁 。 之 後 我 們 繼 續 前 行 ， 在 山 腰 的 某 個 地 方 看 見 半 山 懸 崖 上 有 些 與 懸 空 寺 相 似 的 古 建 築 ， 有 一 道 斜 峭 的 樓 梯 沿 崖 而 上 ， 頗 為 宏 偉 。 小 張 說 那 裡 有 間 觀 音 廟 ， 因 為 一 上 一 落 需 時 ， 所 以 不 讓 我 們 去 參 觀 了 。 若 非 此 時 已 近 黃 昏 ， 我 們 一 定 會 上 去 看 看 。
沿 另 一 路 下 山 ， 在 山 腳 時 有 兩 個 當 地 的 青 年 人 走 過 來 搭 訕 ， 問 我 們 從 那 兒 來 的 ， 當 他 們 知 道 我 們 從 香 港 來 後 ， 其 中 一 位 青 年 人 問 我 們 是 不 是 覺 得 蘭 州 很 窮 。 他 們 沒 精 打 采 的 神 情 已 經 大 概 告 訴 講 出 了 他 們 的 想 法 了 ， 他 們 覺 得 蘭 州 比 其 他 大 城 市 落 後 ， 呆 在 這 裡 也 不 會 有 甚 麼 出 色 ， 只 想 往 外 闖 一 闖 ， 看 看 外 面 五 光 十 色 的 繁 華 。 被 他 們 突 然 的 一 問 ， 我 一 時 間 也 無 言 以 對 ， 幸 好 此 時 一 位 團 友 很 興 奮 地 說 ： 「 不 是 ， 這 個 地 方 很 美 麗 。 」 那 兩 位 青 年 聽 了 之 後 很 無 奈 地 走 開 了 。 回 到 公 園 大 門 的 集 合 地 點 ， 等 了 很 久 也 未 見 其 中 幾 位 團 友 的 蹤 影 ， 大 家 都 擔 心 他 們 會 在 山 上 迷 了 路 。 再 過 一 段 時 間 才 見 他 們 回 來 ， 原 來 是 在 山 上 的 店 舖 閒 逛 了 不 少 時 間 。
等 所 有 團 友 集 合 後 便 乘 車 到 餐 廳 吃 晚 餐 了 。 餐 廳 在 蘭 州 市 中 心 ， 門 面 也 頗 堂 皇 ， 菜 色 還 是 那 幾 味 ， 也 有 些 特 色 食 物 。 最 後 上 的 是 聞 名 的 蘭 州 拉 麵 ， 也 顧 不 得 什 麼 一 清 二 黃 三 白 四 綠 五 紅 了 ， 總 之 一 吃 而 盡 ， 果 然 名 不 虛 傳 ， 我 想 蘭 州 其 他 地 道 麵 檔 的 蘭 州 拉 麵 一 定 會 比 餐 廳 更 好 吃 ， 但 無 奈 沒 有 幾 會 嘗 試 了 。 吃 過 晚 飯 便 乘 車 回 酒 店 了 ， 車 子 途 經 剛 才 參 觀 過 的 中 山 橋 和 黃 河 畔 的 長 廊 ， 到 了 晚 上 都 亮 了 五 光 十 色 的 燈 飾 ， 車 子 還 駛 經 黃 河 母 親 像 和 水 車 公 園 ， 燈 飾 之 下 遊 人 處 處 ， 別 有 一 番 情 調 ， 與 早 上 蓋 著 一 片 灰 黃 的 蘭 州 實 在 有 天 淵 之 別 。 提 到 那 個 水 車 公 園 ， 小 張 說 以 前 蘭 州 黃 河 的 兩 旁 都 有 很 多 大 水 車 作 抽 水 之 用 ， 但 這 些 大 水 車 亦 隨 著 城 市 的 發 展 而 絕 跡 了 ， 如 今 只 乘 下 一 座 水 車 供 遊 客 觀 賞 ， 可 是 近 年 黃 河 水 位 不 斷 下 降 ， 水 車 現 在 也 在 水 位 之 上 ， 跟 本 不 會 再 轉 動 了 ， 甚 是 可 惜 。 也 許 歷 史 上 蘭 州 有 過 繁 榮 的 一 刻 ， 但 如 今 放 在 眼 前 的 卻 又 是 另 外 的 一 種 景 象 ， 這 亦 叫 人 有 「 逝 者 如 斯 」 的 感 慨 。 回 到 酒 店 後 ， 有 幾 位 旅 客 提 議 我 們 可 以 乘 的 士 到 河 畔 逛 逛 夜 市 ， 我 也 很 想 細 看 蘭 州 的 夜 色 ， 但 阿 占 卻 可 能 於 早 上 吃 了 冷 雞 翼 的 關 係 ， 以 至 身 體 抱 恙 ， 想 早 些 休 息 ， 於 是 我 們 也 打 消 了 遊 夜 市 的 計 劃 ， 各 自 回 房 蒙 頭 大 睡 了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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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 是 新 的 一 天 ， 是 離 開 西 安 向 河 西 走 廊 進 發 的 一 天 。 因 為 領 隊 老 蔣 在 前 一 晚 說 得 到 消 息 ， 蘭 州 剛 下 了 一 場 冷 雨 ， 氣 溫 下 降 到 只 有 十 度 ， 各 團 友 都 如 臨 大 敵 似 的 ， 紛 紛 準 備 禦 寒 衣 物 。 一 大 清 早 起 床 ， 在 酒 店 吃 早 餐 ， 還 是 不 忘 要 抹 筷 子 。 吃 過 早 餐 ， 往 西 安 咸 陽 機 場 乘 客 機 往 蘭 州 了 。 在 領 隊 老 蔣 手 上 接 過 登 機 證 ， 一 看 是 長 安 航 空 公 司 的 。 在 侯 機 室 等 候 時 ， 透 過 玻 璃 幕 牆 往 停 機 坪 張 望 ， 看 見 一 架 長 安 航 空 公 司 的 螺 旋 槳 飛 機 緩 緩 駛 過 來 ， 心 裡 已 知 不 妙 了 。 果 然 ， 這 次 往 蘭 州 的 旅 程 就 是 乘 坐 這 架 四 螺 旋 槳 客 機 了 。 登 上 飛 機 ， 坐 在 鄰 近 引 擎 的 位 置 ， 看 見 螺 旋 槳 開 始 緩 緩 轉 動 ， 隆 隆 的 引 擎 聲 也 接 著 傳 入 機 艙 內 。 坐 在 身 邊 的 阿 占 說 笑 道 螺 旋 槳 引 擎 原 來 會 自 動 發 動 的 。 （ 古 老 的 螺 旋 槳 飛 機 是 要 由 技 術 人 員 用 人 手 轉 動 引 擎 來 發 動 的 。 ） 客 機 起 飛 後 不 久 ， 機 上 唯 一 的 空 中 小 姐 便 捧 上 飛 機 餐 ， 是 一 包 泡 菜 和 一 隻 冷 凍 雞 腿 ， 當 我 望 著 這 隻 凍 雞 腿 說 冷 冰 冰 的 怎 麼 吃 時 ， 阿 占 已 經 吃 得 津 津 有 味 ， 還 說 味 道 不 錯 ， 我 只 好 硬 著 頭 皮 吃 了 一 些 。 當 差 不 多 到 達 蘭 州 上 空 時 ， 空 姐 很 殷 勤 的 遞 上 意 見 問 卷 ， 我 們 也 老 實 不 客 氣 ， 寫 上 「 雞 腿 太 凍 ， 頗 難 入 口 ， 宜 稍 為 加 熱 。 」
當 飛 機 下 降 穿 過 雲 層 ， 那 一 望 無 盡 一 個 接 一 個 的 黃 色 的 起 伏 山 巒 都 盡 入 眼 簾 。 細 看 這 些 山 頭 ， 盡 是 光 禿 禿 的 黃 土 ， 找 不 到 一 株 樹 木 ， 連 綿 的 山 岳 ， 也 找 不 到 半 畝 平 地 。 這 就 是 甘 肅 省 了 ， 記 憶 中 甘 肅 是 中 國 其 中 的 一 個 貧 困 省 份 ， 無 需 解 釋 ， 眼 下 滿 目 瘡 痍 的 地 理 環 境 便 是 最 好 的 理 由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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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地上盡是光禿禿的黃土山丘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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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接近機場的地方才有平地，有平地便有農田了 |
蘭 州 中 川 機 場 建 成 不 久 ， 也 很 現 代 化 ， 很 舒 適 。 當 時 整 個 機 場 就 只 有 我 們 這 班 航 機 的 乘 客 在 辦 理 落 機 手 續 ， 機 場 大 堂 空 蕩 蕩 的 ， 沒 有 其 他 旅 客 ， 有 點 兒 鬼 秘 。 中 川 機 場 確 實 很 先 進 ， 只 是 欠 缺 了 「 人 氣 」 ， 這 個 簇 新 的 現 代 建 築 在 連 綿 不 盡 的 黃 土 山 巒 當 中 ， 就 顯 得 份 外 格 格 不 入 和 蕭 條 落 漠 。 到 達 蘭 州 已 經 是 中 午 時 份 ， 我 們 先 在 機 場 餐 廳 吃 午 飯 。 午 餐 的 菜 餚 一 般 ， 但 有 一 道 是 甘 肅 省 的 特 色 食 物 ： 黃 河 鯉 魚 。 這 道 黃 河 鯉 魚 也 真 如 其 名 ， 很 黃 ， 但 是 否 真 的 來 自 黃 河 ， 就 不 得 而 知 了 。 這 時 餐 廳 的 電 視 正 在 播 放 一 套 清 裝 劇 ， 陳 教 練 卻 看 得 津 津 有 味 。
中 川 機 場 離 蘭 州 市 區 很 遠 ， 要 個 多 小 時 車 程 才 能 到 達 ， 沿 著 公 路 兩 旁 所 見 的 都 是 一 個 又 一 個 的 黃 土 山 丘 。 留 心 看 這 些 山 丘 ， 都 像 被 畫 了 等 高 線 似 的 每 隔 某 段 高 度 便 有 一 條 一 條 開 墾 出 來 的 坑 道 ， 上 面 都 種 了 幼 弱 的 樹 苗 ， 由 鋪 設 在 泥 面 上 的 小 水 管 供 水 灌 溉 。 原 來 這 是 一 個 綠 化 機 場 至 蘭 州 市 區 的 公 路 兩 旁 的 大 形 植 林 工 程 ， 用 以 美 化 公 路 旁 的 光 禿 山 丘 。 車 子 沿 公 路 飛 馳 ， 在 此 起 彼 落 的 山 丘 中 偶 爾 看 見 數 個 民 工 在 山 頭 上 開 墾 ， 真 令 人 感 嘆 這 些 改 造 自 然 的 工 程 的 浩 大 。 這 時 我 想 起 了 香 港 原 本 的 山 嶺 也 不 是 一 樣 光 禿 禿 甚 麼 也 沒 有 ， 今 天 香 港 的 郊 野 綠 樹 成 蔭 ， 全 憑 戰 後 的 大 量 人 工 植 樹 造 林 。 但 是 香 港 在 亞 熱 帶 地 區 ， 四 季 雨 水 充 足 ， 而 蘭 州 位 處 華 北 黃 土 高 原 ， 海 拔 一 千 五 百 米 ， 雨 量 稀 少 ， 要 人 工 植 林 卻 又 比 香 港 困 難 千 倍 了 。
小 張 是 甘 肅 省 的 導 遊 ， 他 是 個 二 十 來 歲 的 小 伙 子 。 可 能 是 小 張 入 世 未 深 的 關 係 ， 他 的 解 說 都 是 十 分 平 板 ， 沒 甚 趣 味 。 小 張 在 往 蘭 州 市 區 的 途 中 講 了 不 少 關 於 蘭 州 市 的 歷 史 和 地 理 資 料 ， 但 對 我 們 來 說 就 是 催 眠 曲 ， 團 友 都 蒙 頭 大 睡 了 ， 我 也 只 有 勉 勉 強 強 的 聽 到 少 少 資 料 。 蘭 州 古 稱 金 城 ， 意 謂 蘭 州 城 固 若 金 湯 ， 是 甘 肅 省 省 會 。 蘭 州 位 於 中 國 陸 地 版 圖 的 幾 何 中 心 ， 小 張 說 因 此 辛 亥 革 命 後 孫 中 山 先 生 慾 把 蘭 州 定 為 民 國 的 首 都 ， 但 不 知 為 什 麼 沒 有 落 實 。 小 張 還 說 著 名 的 蘭 州 拉 麵 的 特 色 是 「 一 清 、 二 黃 、 三 白 、 四 綠 、 五 紅 」 。 一 清 是 湯 清 ， 二 黃 是 麵 黃 ， 三 白 是 湯 的 白 蘿 蔔 片 兒 ， 四 綠 是 指 綠 芫 荽 ， 而 五 紅 則 是 指 紅 辣 椒 。 把 蘭 州 拉 麵 說 得 色 彩 繽 紛 ， 味 道 如 何 卻 要 下 回 分 解 了 。
蘭 州 可 以 說 是 古 絲 綢 之 路 的 必 經 之 地 ， 出 了 蘭 州 往 西 走 便 是 通 往 西 域 的 河 西 走 廊 了 。 甘 肅 省 東 西 長 而 南 北 窄 ， 唐 漢 時 代 這 區 域 是 通 往 西 域 的 必 經 之 路 ， 因 為 北 有 匈 奴 ， 南 有 吐 番 ， 所 以 稱 這 狹 長 地 帶 為 河 西 走 廊 。 河 西 走 廊 在 唐 代 之 後 被 胡 人 佔 領 ， 中 斷 了 原 本 貫 通 中 西 的 絲 綢 之 路 ， 而 絲 路 便 因 此 續 漸 衰 落 煙 沒 了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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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白塔山上的白塔，白塔其實並不白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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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白塔山上盡覽蘭州景色（阿張攝） |
在 白 塔 的 對 面 有 些 古 建 築 ， 其 中 一 間 是 買 蘭 州 的 獨 有 藝 術 葫 蘆 微 雕 的 店 舖 。 常 見 的 葫 蘆 都 是 有 兩 節 的 ， 上 節 小 中 間 窄 而 下 節 闊 ， 但 蘭 州 的 葫 蘆 瓜 則 是 又 小 又 圓 。 這 店 舖 是 專 買 一 位 著 名 葫 蘆 微 雕 家 的 作 品 ， 現 在 由 大 師 的 子 女 坐 鎮 ， 大 師 的 兒 子 正 在 專 注 地 雕 葫 蘆 。 這 兒 還 陳 列 了 很 多 非 賣 精 品 ， 我 原 本 也 想 買 一 個 葫 蘆 作 家 中 風 水 陳 設 之 用 ， 但 看 了 很 久 都 找 不 到 合 適 的 ， 價 錢 便 宜 的 圖 案 不 合 意 ， 圖 案 不 錯 的 又 很 貴 ， 所 以 最 後 都 空 手 而 回 。
沿 路 下 了 山 ， 馬 路 對 面 便 是 蘭 州 另 一 名 勝 ： 中 山 橋 。 此 橋 長 二 百 三 十 多 米 ， 寬 七 米 多 ， 雙 線 雙 程 行 車 ， 兩 邊 為 行 人 路 。 這 座 鐵 橋 其 實 平 凡 不 過 ， 論 跨 度 論 宏 偉 ， 莫 說 比 不 上 金 門 橋 、 倫 敦 大 橋 ， 就 連 南 京 大 橋 和 香 港 的 青 馬 大 橋 也 比 不 上 ， 究 竟 中 山 橋 有 何 獨 特 之 處 呢 ？ 原 來 這 座 橋 是 中 國 第 一 條 跨 越 黃 河 的 鐵 橋 ， 建 於 清 光 緒 三 十 三 年 ， 即 一 九 零 七 年 ， 由 德 國 和 美 國 承 包 興 建 ， 原 名 為 黃 河 鐵 橋 ， 後 改 為 中 山 橋 。 中 山 橋 的 前 身 是 建 於 明 朝 洪 武 五 年 的 浮 橋 ， 其 中 一 支 浮 橋 所 用 的 鑄 鐵 橋 柱 如 今 還 放 在 對 岸 的 公 園 裡 供 遊 人 參 觀 。 得 悉 此 橋 的 身 世 後 ， 我 才 嚇 然 知 道 原 來 有 幾 千 年 歷 史 的 中 華 民 族 ， 從 來 沒 有 能 力 興 建 一 條 跨 河 大 橋 。 幾 千 年 來 ， 人 們 要 橫 過 這 條 孕 育 中 華 文 化 的 母 親 河 ， 不 是 靠 羊 皮 伐 ， 便 是 用 索 橋 和 浮 橋 ， 最 後 要 到 晚 清 ， 還 要 靠 洋 鬼 子 才 能 建 成 一 條 像 樣 的 鐵 橋 。 此 時 踏 上 這 條 有 百 多 年 歷 史 的 鐵 橋 ， 一 步 一 步 走 過 對 岸 ， 低 頭 看 著 腳 下 滾 滾 奔 流 的 河 水 ， 腳 步 也 好 像 份 外 的 沉 重 。 鐵 橋 的 對 岸 正 好 是 擺 放 那 根 明 朝 浮 橋 鐵 柱 的 公 園 ， 在 這 裡 流 連 了 一 會 便 登 車 住 下 一 個 景 點 了 。
不 一 會 便 到 達 五 泉 山 ， 故 名 思 義 ， 五 泉 山 便 因 為 有 五 個 泉 眼 而 得 名 。 小 張 說 五 個 泉 眼 的 由 來 是 當 年 漢 武 帝 派 大 將 霍 去 病 西 征 ， 駐 兵 於 蘭 州 時 因 為 兵 士 飢 渴 又 無 水 可 飲 ， 於 是 便 以 馬 鞭 擊 地 ， 連 擊 五 下 便 生 出 五 道 泉 水 。 聽 罷 只 覺 比 摩 西 出 埃 及 時 以 杖 擊 石 一 樣 神 奇 ， 真 是 天 下 文 章 一 大 抄 了 。 由 於 時 候 不 早 ， 小 張 都 催 促 我 們 上 山 參 觀 。 可 能 真 是 時 間 太 晚 了 罷 （ 其 實 也 不 過 是 下 午 四 點 左 右 ） ， 公 園 內 沒 有 其 他 遊 人 ， 真 的 比 香 港 的 郊 野 公 園 還 要 清 靜 。 其 實 五 泉 山 的 五 泉 也 沒 有 什 麼 特 別 ， 上 山 逐 一 走 訪 後 發 現 這 些 泉 水 都 是 黑 黑 髒 髒 的 ， 泉 眼 只 有 小 許 泉 水 滴 出 ， 無 甚 特 色 。 唯 一 一 個 印 象 比 較 深 刻 的 水 泉 便 是 「 摸 子 泉 」 了 ， 相 傳 古 時 有 人 千 方 百 計 求 子 不 得 ， 後 來 伸 手 在 此 泉 中 摸 出 一 塊 圓 圓 的 石 頭 ， 之 後 便 如 願 以 嘗 ， 所 以 人 們 都 爭 相 在 此 泉 摸 石 ， 希 望 可 以 生 得 兒 子 。 小 張 說 這 個 泉 的 大 小 石 塊 都 給 摸 個 清 光 了 ， 叫 我 們 就 算 想 生 子 也 不 用 白 費 心 機 了 。 看 過 五 個 水 泉 ， 繼 續 沿 路 而 上 ， 便 到 了 一 些 古 建 築 群 ， 內 裡 都 是 賣 土 產 、 記 念 品 和 書 畫 的 店 舖 。 當 我 們 在 四 處 逛 的 時 候 老 蔣 卻 在 外 面 與 當 地 遊 人 打 羽 毛 球 ， 還 打 得 十 分 起 勁 。 之 後 我 們 繼 續 前 行 ， 在 山 腰 的 某 個 地 方 看 見 半 山 懸 崖 上 有 些 與 懸 空 寺 相 似 的 古 建 築 ， 有 一 道 斜 峭 的 樓 梯 沿 崖 而 上 ， 頗 為 宏 偉 。 小 張 說 那 裡 有 間 觀 音 廟 ， 因 為 一 上 一 落 需 時 ， 所 以 不 讓 我 們 去 參 觀 了 。 若 非 此 時 已 近 黃 昏 ， 我 們 一 定 會 上 去 看 看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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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橫跨黃河的中山橋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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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白塔山上看中山橋（阿張攝） |
等 所 有 團 友 集 合 後 便 乘 車 到 餐 廳 吃 晚 餐 了 。 餐 廳 在 蘭 州 市 中 心 ， 門 面 也 頗 堂 皇 ， 菜 色 還 是 那 幾 味 ， 也 有 些 特 色 食 物 。 最 後 上 的 是 聞 名 的 蘭 州 拉 麵 ， 也 顧 不 得 什 麼 一 清 二 黃 三 白 四 綠 五 紅 了 ， 總 之 一 吃 而 盡 ， 果 然 名 不 虛 傳 ， 我 想 蘭 州 其 他 地 道 麵 檔 的 蘭 州 拉 麵 一 定 會 比 餐 廳 更 好 吃 ， 但 無 奈 沒 有 幾 會 嘗 試 了 。 吃 過 晚 飯 便 乘 車 回 酒 店 了 ， 車 子 途 經 剛 才 參 觀 過 的 中 山 橋 和 黃 河 畔 的 長 廊 ， 到 了 晚 上 都 亮 了 五 光 十 色 的 燈 飾 ， 車 子 還 駛 經 黃 河 母 親 像 和 水 車 公 園 ， 燈 飾 之 下 遊 人 處 處 ， 別 有 一 番 情 調 ， 與 早 上 蓋 著 一 片 灰 黃 的 蘭 州 實 在 有 天 淵 之 別 。 提 到 那 個 水 車 公 園 ， 小 張 說 以 前 蘭 州 黃 河 的 兩 旁 都 有 很 多 大 水 車 作 抽 水 之 用 ， 但 這 些 大 水 車 亦 隨 著 城 市 的 發 展 而 絕 跡 了 ， 如 今 只 乘 下 一 座 水 車 供 遊 客 觀 賞 ， 可 是 近 年 黃 河 水 位 不 斷 下 降 ， 水 車 現 在 也 在 水 位 之 上 ， 跟 本 不 會 再 轉 動 了 ， 甚 是 可 惜 。 也 許 歷 史 上 蘭 州 有 過 繁 榮 的 一 刻 ， 但 如 今 放 在 眼 前 的 卻 又 是 另 外 的 一 種 景 象 ， 這 亦 叫 人 有 「 逝 者 如 斯 」 的 感 慨 。 回 到 酒 店 後 ， 有 幾 位 旅 客 提 議 我 們 可 以 乘 的 士 到 河 畔 逛 逛 夜 市 ， 我 也 很 想 細 看 蘭 州 的 夜 色 ， 但 阿 占 卻 可 能 於 早 上 吃 了 冷 雞 翼 的 關 係 ， 以 至 身 體 抱 恙 ， 想 早 些 休 息 ， 於 是 我 們 也 打 消 了 遊 夜 市 的 計 劃 ， 各 自 回 房 蒙 頭 大 睡 了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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