絲路迷情。耀武揚威

Day 4   甘肅‧武威

這 天 要 離 開 蘭 州 ， 向 河 西 四 郡 進 發 ， 開 始 真 真 正 正 的 陸 上 絲 路 之 旅 ， 不 過 我 們 卻 以 車 代 馬 ， 在 甘 肅 狹 長 的 河 西 走 廊 上 奔 馳 。 河 西 四 郡 者 ， 武 威 、 張 掖 、 酒 泉 和 敦 煌 也 。 河 西 四 郡 之 由 來 ， 全 仗 漢 武 帝 傾 舉 國 之 力 ， 對 西 堿 的 匈 奴 發 動 了 十 多 次 進 攻 ， 把 匈 奴 驅 反 漠 北 ， 並 在 河 西 地 區 設 武 威 、 張 掖 、 酒 泉 和 敦 煌 四 郡 。 苦 心 經 營 下 ， 河 西 走 廊 便 成 為 了 貫 通 中 原 和 西 域 的 經 濟 文 化 通 道 ， 亦 成 為 絲 綢 之 路 的 重 要 部 份 。 在 歷 史 書 中 經 常 讀 到 河 西 走 廊 一 詞 ， 但 對 河 西 走 廊 在 歷 史 上 的 重 要 性 的 了 解 ， 卻 是 源 於 此 次 行 程 的 。 這 天 開 始 逐 一 走 訪 河 西 四 郡 ， 實 在 覺 得 特 別 的 興 奮 。

這 天 一 早 六 時 多 起 床 ， 蘭 州 的 天 色 還 是 陰 陰 沉 沉 的 ， 吃 過 早 餐 後 便 登 上 旅 遊 巴 ， 往 三 一 二 國 道 駛 去 。 由 蘭 州 往 武 威 的 路 程 需 要 五 個 多 小 時 ， 這 些 長 除 車 程 對 很 多 人 來 說 都 是 頗 難 熬 的 ， 雖 說 我 們 出 發 之 前 都 有 了 心 理 準 備 ， 但 很 多 團 友 都 需 要 中 途 方 便 一 下 。 小 張 也 在 車 上 講 了 一 個 關 於 唱 歌 的 故 事 ， 因 為 有 此 典 故 ， 唱 歌 就 成 為 了 方 便 的 代 號 ， 假 如 小 張 在 途 中 叫 我 們 一 起 唱 唱 歌 ， 即 表 示 可 以 下 車 方 便 了 。 如 果 在 途 中 找 不 到 公  ， 只 能 在 荒 山 野 嶺 解 決 ， 這 便 是 唱 山 歌 了 。 之 前 說 過 ， 小 張 的 演 說 技 巧 不 太 好 ， 所 以 在 漫 長 的 車 程 中 團 友 都 被 催 眠 入 睡 了 ， 小 張 對 河 西 走 廊 的 講 解 也 就 是 白 講 了 。 幸 好 領 隊 老 蔣 不 時 講 一 些 笑 話 和 自 己 的 趣 事 ， 團 友 才 不 至 睡 足 全 程 。 而 我 ， 卻 一 直 注 視 著 窗 外 的 風 光 ， 嘗 試 把 每 一 個 獨 特 的 景 象 都 印 在 腦 海 之 中 。

蘭州市郊的鄉村

是莊稼收成的季節了

片片的農田令人心曠神怡

走 出 了 蘭 州 市 ， 公 路 的 兩 旁 還 是 那 些 數 之 不 盡 的 灰 黃 山 丘 ， 但 過 了 不 久 ， 山 丘 少 了 ， 農 地 多 了 。 農 田 都 種 滿 了 綠 油 油 的 農 作 物 ， 偶 爾 看 見 幾 頭 耕 牛 在 田 邊 悠 然 的 吃 草 ， 頓 覺 豁 然 開 朗 。 五 小 時 的 車 程 其 實 不 難 過 ， 看 看 風 景 ， 吃 吃 零 食 ， 唱 唱 歌 ， 聽 聽 老 蔣 的 胡 扯 ， 打 打 盹 ， 不 久 便 到 達 武 威 市 了 。

武 威 古 稱 涼 州 ， 是 漢 武 帝 派 驃 騎 大 將 軍 霍 去 病 大 破 匈 奴 之 地 ， 因 而 取 名 為 武 威 ， 以 稱 頌 其 武 功 軍 威 。 武 威 一 名 得 來 不 易 ， 那 些 烽 煙 連 天 ， 刀 光 劍 刃 ， 血 戰 荒 骨 總 是 令 人 不 安 ， 我 倒 喜 愛 涼 州 這 個 別 稱 多 一 點 。 這 個 涼 字 正 好 道 出 了 如 今 涼 州 的 荒 涼 肅 殺 。 現 今 的 涼 州 是 個 偏 僻 的 小 鄉 市 ， 多 日 不 見 天 晴 ， 還 是 那 種 曛 曛 暮 暮 的 感 覺 ， 誰 會 想 得 到 盛 唐 時 的 涼 州 ， 土 物 豐 沃 ， 歌 舞 昇 平 ， 夜 色 燈 火 如 晝 ， 是 河 西 最 繁 盛 的 地 方 呢 。

我 們 於 中 午 到 達 武 威 ， 剛 好 是 午 飯 時 間 ， 我 們 於 市 郊 的 一 間 招 待 所 吃 午 餐 ， 招 待 所 位 於 民 企 工 廠 區 ， 此 時 大 概 也 是 工 廠 的 午 飯 時 間 ， 正 好 碰 上 一 隊 隊 穿 著 相 同 製 服 的 民 工 走 到 街 上 ， 擠 滿 了 附 近 的 街 道 。 午 餐 也 是 一 般 ， 在 這 些 地 方 其 實 對 於 食 方 面 也 不 會 有 太 多 要 求 了 ， 但 我 發 覺 越 是 往 西 走 ， 食 物 的 味 精 就 是 越 濃 ， 有 時 實 在 濃 得 難 以 入 口 。

午 飯 後 住 文 廟 參 觀 ， 這 座 文 廟 真 的 其 貌 不 揚 ， 本 以 為 又 是 那 些 平 平 無 奇 的 古 建 築 ， 但 世 事 往 往 是 出 乎 意 料 的 。 文 廟 即 孔 廟 ， 建 於 明 代 ， 導 遊 小 姐 說 武 威 文 廟 是 全 國 西 部 規 模 最 大 的 孔 廟 ， 廟 內 建 築 也 保 存 完 好 。 我 們 一 開 始 便 到 一 間 放 了 不 少 石 碑 的 展 館 參 觀 ， 那 些 石 碑 好 像 隨 便 的 放 在 廳 中 ， 毫 不 起 眼 ， 卻 是 大 有 來 頭 。 唐 朝 時 ， 一 個 西 域 部 族 不 斷 侵 擾 涼 州 一 帶 ， 唐 太 宗 便 派 大 將 李 靖 平 亂 ， 部 族 首 領 兵 敗 自 殺 ， 之 後 朝 廷 封 首 領 的 兒 子 為 西 平 郡 王 ， 並 把 弘 化 公 主 嫁 給 西 平 郡 王 的 兒 子 ， 用 以 安 撫 族 民 。 弘 化 公 主 是 第 一 個 與 少 數 民 族 和 親 的 公 主 ， 她 死 後 就 葬 在 武 威 ， 而 那 些 不 起 眼 的 石 碑 就 是 弘 化 公 主 和 後 裔 的 墓 誌 。 導 遊 小 姐 打 趣 說 ， 中 國 和 西 方 對 於 女 性 的 態 度 可 謂 南 轅 北 轍 了 ， 西 方 會 為 了 一 個 女 人 而 發 動 戰 爭 ， 但 中 國 卻 願 意 用 女 人 來 平 息 戰 爭 。

文廟的大門也放了一只銅奔馬

掛滿了匾額的樓房

大 廳 中 央 有 塊 被 已 經 發 黃 的 聚 脂 膠 片 包 封 著 的 石 碑 ， 假 如 導 遊 小 姐 不 作 解 說 ， 真 的 不 會 知 道 它 的 寶 貴 。 原 來 此 碑 乃 全 國 碩 果 僅 存 的 漢 夏 雙 語 碑 文 ， 是 國 家 一 級 文 物 。 此 碑 背 面 刻 了 漢 文 ， 正 面 刻 了 經 已 失 傳 的 西 夏 文 ， 共 有 千 多 個 字 。 細 看 西 夏 文 字 ， 結 構 和 漢 字 的 隸 書 很 相 似 ， 但 文 字 卻 又 不 可 解 。 我 覺 得 西 夏 文 雖 是 模 仿 漢 字 ， 卻 不 似 是 象 形 或 表 意 文 字 ， 應 該 是 模 仿 漢 字 結 構 的 併 音 文 字 。 再 看 漢 文 ， 對 我 來 說 一 樣 難 解 ， 大 意 是 陳 述 一 些 皇 帝 的 事 跡 吧 。 漢 夏 雙 文 碑 確 實 是 研 究 西 夏 文 字 的 不 可 多 得 的 文 物 材 料 。 關 於 西 夏 ， 其 歷 史 在 中 學 課 本 根 本 就 絕 小 提 及 ， 令 我 印 象 最 深 刻 的 還 是 幾 年 前 的 一 套 電 視 劇 《 西 夏 皇 朝 》 。 黨 項 族 本 是 散 居 在 河 西 的 眾 多 小 數 遊 牧 部 族 之 一 ， 由 托 拔 元 昊 統 一 各 部 族 並 建 立 西 夏 國 ， 成 為 了 宋 朝 除 遼 金 之 外 的 另 一 外 患 。 電 視 劇 裏 說 托 拔 元 昊 與 拿 畢 乜 督 是 同 母 異 父 的 兄 弟 ， 雖 然 如 此 ， 他 們 卻 因 父 親 所 屬 的 敵 對 部 族 而 結 下 血 海 深 仇 ， 他 們 長 大 後 都 成 為 了 不 同 部 族 的 首 領 ， 兩 兄 弟 也 就 開 始 了 不 繼 的 部 族 戰 爭 ， 誓 要 致 對 方 於 死 地 。 最 後 托 拔 元 昊 戰 勝 ， 殺 了 拿 畢 乜 督 ， 建 立 西 夏 國 ， 創 立 獨 一 無 二 的 西 夏 文 字 ， 還 與 遼 宋 周 旋 。 劇 中 兩 兄 弟 的 母 親 衛 母 雙 羊 夾 在 二 人 中 間 ， 眼 看 親 兒 互 相 爭 鬥 又 無 力 制 止 ， 真 是 不 折 不 扣 的 悲 劇 人 物 。 這 部 電 視 劇 拍 出 了 西 夏 皇 朝 的 傳 奇 ， 不 過 當 中 的 情 節 孰 真 孰 假 ， 就 不 能 逐 一 考 證 了 ， 反 而 那 些 人 物 的 名 字 卻 十 分 趣 怪 。

大成殿前的大成至聖先師

文 廟 之 中 還 有 一 個 掛 滿 了 牌 匾 的 地 方 ， 都 是 當 年 的 學 子 上 京 赴 考 前 掛 上 ， 以 求 一 舉 高 中 ， 光 宗 耀 祖 。 之 後 我 們 還 到 了 狀 元 橋 ， 此 橋 雖 小 ， 但 相 傳 當 年 莘 莘 學 子 過 了 此 橋 都 會 高 中 狀 元 。 武 威 原 為 漢 武 帝 大 破 匈 奴 之 處 ， 多 少 年 來 征 戰 烽 火 不 絕 ， 多 少 征 夫 將 士 戰 死 於 此 ， 萬 萬 估 不 到 這 西 涼 之 地 到 了 明 清 時 期 的 人 文 教 化 如 此 興 盛 。 武 威 要 耀 武 揚 威 的 ， 再 不 是 靠 兵 槍 武 力 ， 而 是 靠 它 的 文 治 教 化 了 。

電 視 遊 戲 節 目 「 百 萬 富 翁 」 的 一 百 萬 題 目 ： 中 國 出 土 文 物 「 馬 踏 飛 燕 」 的 清 銅 奔 馬 踏 著 飛 燕 的 是 哪 一 隻 腳 呢 ？ 那 位 參 賽 者 棄 權 ， 只 能 拿 取 五 十 萬 獎 金 。 假 如 那 位 參 賽 者 去 過 武 威 ， 便 一 定 可 以 得 到 一 百 萬 了 。 那 隻 「 馬 踏 飛 燕 」 在 武 威 的 大 街 小 巷 到 處 可 見 ， 是 在 雷 台 出 土 的 東 漢 文 物 ， 亦 是 中 國 旅 遊 標 誌 。 銅 奔 馬 的 體 型 壯 建 ， 昂 首 闊 步 ， 尾 如 閃 電 ， 奔 馬 來 如 風 去 如 電 ， 四 腳 一 蹬 便 踏 上 了 正 在 飛 行 的 燕 子 背 上 ， 燕 子 被 奔 馬 踏 個 正 著 ， 立 即 回 頭 張 望 ， 發 現 背 上 有 隻 巨 馬 ， 驚 惶 不 已 。 「 馬 踏 飛 燕 」 把 千 里 馬 的 神 態 生 動 細 緻 的 表 現 出 來 ， 馬 兒 體 態 優 美 ， 三 足 騰 空 ， 只 有 一 足 著 地 ， 反 映 了 東 漢 時 期 人 民 對 馬 匹 的 崇 拜 和 工 藝 鑄 造 技 術 的 高 超 。

雷台車馬軍陣模型

威風凜凜的馬隊

武 威 的 威 武 ， 在 出 土 「 馬 踏 飛 燕 」 的 雷 台 便 有 幾 會 體 會 到 了 。 雷 台 博 物 館 前 有 一 隊 放 大 了 的 出 土 軍 馬 陣 的 模 型 ， 有 騎 兵 和 戰 車 ， 都 是 真 人 大 小 ， 排 列 整 齊 ， 好 像 中 國 象 棋 的 兵 車 馬 炮 。 來 到 第 一 號 墓 室 ， 進 入 狹 窄 的 通 道 ， 頓 覺 涼 氣 陣 陣 ， 到 了 前 墓 室 ， 再 俯 身 穿 過 一 小 洞 ， 便 到 了 正 墓 室 。 墓 裏 的 所 有 墓 室 都 是 圓 拱 形 的 ， 整 個 墓 室 都 是 磚 石 結 構 ， 用 乾 砌 法 建 成 ， 磚 塊 之 間 沒 有 黏 結 物 料 ， 全 靠 圓 穹 窿 頂 支 撐 墓 上 泥 土 的 壓 力 。 導 遊 小 姐 說 雷 台 雖 然 經 歷 兩 次 地 震 ， 但 古 墓 卻 完 好 無 缺 ， 專 家 估 計 地 震 把 磚 塊 之 間 的 沙 石 震 去 ， 使 古 墓 結 構 更 堅 固 。 可 惜 墓 室 再 堅 固 ， 也 敵 不 過 盜 墓 者 的 入 侵 ， 中 墓 室 的 圓 頂 上 有 個 破 洞 ， 相 信 是 盜 墓 者 從 地 上 打 穿 墓 室 的 通 道 ， 導 遊 小 姐 說 只 有 建 墓 的 工 匠 、 埋 葬 者 的 不 俏 子 孫 或 其 他 知 道 墓 室 位 置 的 人 才 能 夠 如 此 準 確 的 打 穿 墓 室 。 墓 室 被 發 現 時 也 差 不 多 空 空 如 也 ， 值 錢 的 金 銀 玉 石 陪 葬 品 也 被 盜 竊 清 光 了 ， 只 有 那 些 當 時 不 值 錢 清 銅 馬 隊 沒 有 被 盜 。 我 們 繼 續 穿 過 中 墓 室 的 小 洞 ， 來 到 後 墓 室 ， 那 些 清 銅 馬 隊 便 是 放 在 後 墓 室 的 一 個 龕 穴 內 ， 可 是 如 今 看 到 的 只 是 複 製 品 ， 真 品 在 甘 肅 博 物 館 展 出 。 參 觀 完 一 號 墓 穴 ， 我 們 再 往 隔 鄰 的 二 號 墓 參 觀 。 正 當 我 一 馬 當 先 進 入 二 號 墓 的 通 道 時 ， 一 陣 異 味 飛 撲 鼻 而 來 ， 朋 友 說 這 是 屍 氣 ， 立 即 轉 身 走 出 通 道 ， 我 想 東 漢 距 今 差 不 多 二 千 年 ， 真 的 有 屍 體 也 早 已 化 了 ， 何 來 歷 久 不 散 的 屍 氣 ！ 似 是 瘴 氣 多 些 。 但 我 也 顧 不 得 那 麼 多 了 ， 直 闖 墓 室 。 二 號 墓 與 剛 才 看 過 的 一 號 墓 也 差 不 多 ， 不 過 已 經 被 完 全 盜 個 清 光 ， 只 有 地 上 幾 只 鎮 墓 石 獸 還 在 一 直 默 默 看 守 著 古 墓 。

經 研 究 ， 一 號 東 漢 古 墓 是 屬 於 一 名 姓 張 的 將 軍 ， 而 二 號 墓 應 是 埋 葬 將 軍 的 父 親 。 那 些 清 銅 戰 馬 隊 可 反 映 當 時 政 權 對 能 夠 驅 逐 匈 奴 和 征 服 西 域 的 驕 傲 ， 亦 反 映 了 當 時 中 原 軍 力 的 強 盛 ， 真 堪 稱 武 功 軍 威 了 。 我 想 到 香 港 也 有 個 李 鄭 屋 漢 古 墓 ， 結 構 和 雷 台 古 墓 也 大 同 小 異 ， 只 是 規 模 較 小 而 已 。 單 從 古 墓 的 規 模 來 看 ， 漢 朝 時 香 港 還 真 真 正 正 是 個 小 漁 村 ， 根 本 比 不 上 涼 州 的 繁 盛 。 但 亦 由 此 可 見 ， 中 原 的 軍 政 勢 力 ， 早 於 漢 前 時 經 已 伸 展 到 西 、 南 各 方 了 。

一號古墓

林蔭盛的雷台觀

東 漢 古 墓 之 所 以 稱 為 雷 台 古 墓 ， 是 因 為 在 古 墓 上 的 雷 台 觀 。 雷 台 觀 位 於 一 小 山 丘 之 上 ， 建 於 明 朝 ， 因 為 當 時 久 歷 大 旱 ， 於 是 村 民 於 此 處 興 建 一 座 供 奉 雷 神 的 道 觀 ， 固 名 雷 台 。 廟 內 的 雷 神 ， 一 手 持 法 器 ， 另 一 手 作 了 一 個 各 指 還 抱 中 指 的 手 印 ， 中 指 向 天 ， 意 謂 法 力 通 天 。 這 個 手 印 很 有 趣 ， 團 友 想 模 仿 ， 但 是 卻 怎 樣 也 做 不 到 。 另 一 樣 有 趣 的 是 道 觀 怎 會 不 偏 不 倚 的 建 在 漢 墓 之 上 呢 ？ 導 遊 小 姐 說 古 墓 是 於 一 九 六 四 年 在 挖 掘 防 空 洞 時 無 意 發 現 的 ， 之 前 根 本 不 知 道 道 觀 之 下 有 古 墓 的 。 我 猜 想 在 漢 朝 時 的 風 水 學 說 已 經 發 展 成 形 了 ， 所 以 無 論 漢 朝 或 明 朝 的 風 水 師 都 認 定 此 處 是 風 水 地 ， 所 以 都 不 約 而 同 的 把 墓 穴 和 道 觀 分 別 建 於 此 地 吧 。

離 開 時 老 蔣 說 因 為 知 道 團 友 都 愛 在 車 上 拍 攝 沿 途 的 風 景 ， 但 車 窗 卻 封 了 沙 塵 ， 不 利 拍 照 ， 所 以 專 誠 趁 我 們 在 參 觀 時 把 旅 遊 車 的 車 窗 抹 乾 淨 ， 但 奈 何 身 邊 沒 有 水 ， 於 是 便 到 博 物 館 的 噴 水 池 打 水 ， 結 果 給 管 理 員 罵 個 狗 血 淋 頭 。 雖 然 老 蔣 確 實 誠 意 可 嘉 ， 但 到 噴 水 池 打 水 抹 車 的 主 意 也 真 是 搞 笑 誇 張 了 點 。

唐 朝 活 躍 於 邊 塞 的 詩 人 岑 參 有 詩 ：

「 彎彎月出挂城頭，
　 城頭月出照涼州。
　 涼州七裏十萬家，
　 胡人半解彈琵琶。
　 ……
　 一生大笑能幾回，
　 鬥酒相逢須醉倒。 」

把 涼 州 的 夜 色 描 寫 的 既 浪 漫 又 豪 情 。 無 奈 此 時 要 與 涼 州 話 別 ， 起 程 繼 續 趕 往 張 掖 投 宿 ， 無 緣 一 看 涼 州 的 明 月 ， 也 無 緣 體 會 涼 州 的 夜 色 ， 更 無 緣 一 嘗 把 酒 倒 醉 的 豪 情 了 。

一望無際的戈壁灘

破落的長城

離 開 武 威 ， 又 再 次 沿 三 一 二 國 道 上 路 ， 車 子 行 駛 不 久 便 進 入 了 戈 壁 灘 ， 車 道 兩 旁 都 是 一 望 無 際 的 碎 石 灘 ， 灘 上 生 長 了 一 團 團 的 灰 黃 草 堆 ， 我 開 始 感 受 到 那 種 大 漠 的 浩 瀚 了 。 正 當 司 機 加 緊 趕 路 時 ， 突 然 發 起 大 霧 來 ， 能 見 度 不 夠 十 多 米 ， 我 一 方 面 因 為 從 未 見 過 如 此 大 霧 而 感 到 一 時 的 興 奮 ， 但 另 一 方 面 卻 為 行 車 的 安 全 而 憂 心 忡 忡 。 一 時 間 路 上 車 輛 的 響 號 聲 始 起 彼 落 不 絕 於 耳 ， 因 為 全 看 不 見 前 路 ， 只 有 憑 響 號 聲 作 警 告 了 。 全 靠 司 機 師 傅 老 練 的 駕 駛 技 術 ， 車 子 順 利 的 駛 出 了 霧 團 ， 霧 氣 消 散 之 後 竟 看 到 了 這 幾 天 以 來 難 得 一 見 的 陽 光 。 迷 霧 散 了 不 久 便 遇 到 路 旁 兩 輛 撞 作 一 團 的 氣 車 ， 心 裡 也 很 興 幸 剛 才 發 大 霧 時 能 夠 化 險 為 夷 。 陽 光 之 下 看 戈 壁 灘 真 是 份 外 開 懷 ， 就 在 此 時 ， 發 現 離 公 路 旁 不 遠 處 發 現 了 一 條 斷 斷 續 續 的 泥 土 丘 ， 噢 ， 一 定 是 長 城 遺 跡 了 。 一 般 人 只 知 道 北 京 八 達 嶺 的 長 城 ， 蜿 蜒 蟠 伏 在 山 嶺 之 上 ， 多 雄 偉 。 可 是 中 國 的 長 城 又 有 幾 許 能 夠 像 北 京 的 長 城 般 受 萬 千 寵 愛 ， 大 部 分 也 只 有 像 眼 前 的 破 落 城 牆 一 樣 ， 只 有 無 聲 無 色 的 慢 慢 消 逝 。 此 時 此 地 ， 我 想 起 了 王 昌 齡 的 《 塞 下 曲 》 ：

「 飲馬渡秋水，
　 水寒風似刀。
　 平沙日未沒，
　 黯黯見臨洮。
　 昔日長城戰，
　 咸言意氣高。
　 黃塵足今古，
　 白骨亂蓬蒿。 」

眼 前 破 落 的 長 城 ， 也 就 好 像 多 少 古 時 遙 遠 的 戰 爭 一 樣 ， 被 人 徹 底 地 遺 忘 了 。 小 張 說 眼 前 的 是 明 朝 長 城 遺 跡 ， 假 如 天 氣 好 ， 便 可 以 看 到 在 遠 方 山 腳 的 漢 朝 長 城 遺 跡 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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