湘西炎霞。半鹹淡的海闊天空

Day 4   鳳凰古城

起 床 、 收 拾 、 退 房 , 臨 行 前 再 多 看 一 眼 遠 方 的 天 門 山 , 然 而 山 峰 已 經 隱 藏 在 深 深 的 雲 霧 之 中 。 我 們 乘 巴 士 去 了 汽 車 站 , 時 間 尚 早 , 便 去 了 旁 邊 的 小 店 吃 了 肉 包 和 豆 漿 等 早 餐 , 也 許 湖 南 人 真 的 無 辣 不 歡 , 就 連 肉 包 和 饅 頭 都 放 了 辣 椒 , 幸 好 那 個 豆 漿 還 正 常 。

去 到 汽 車 站 , 上 了 車 , 等 了 半 個 小 時 才 是 發 車 時 間 。 汽 車 準 時 開 出 , 駛 離 了 市 區 , 繞 著 天 門 山 的 山 腳 前 行 , 四 周 是 翠 綠 的 農 田 , 山 丘 全 都 覆 蓋 了 綠 色 的 樹 木 , 一 片 綠 意 盎 然 , 然 而 天 門 山 卻 始 終 躲 在 雲 霧 之 中 , 不 肯 相 見 。 汽 車 沿 平 穩 的 柏 油 路 前 行 , 十 分 順 暢 , 這 天 早 晨 起 得 早 , 睡 覺 就 是 在 車 上 打 發 時 間 最 好 的 活 動 。 三 個 小 時 後 到 了 吉 首 鎮 , 吉 首 是 個 大 鎮 , 路 多 人 多 車 多 , 往 鳳 凰 的 公 路 是 要 穿 過 吉 首 鎮 , 汽 車 走 了 半 個 多 小 時 才 離 開 了 這 個 繁 雜 的 市 鎮 , 繼 續 在 田 野 叢 林 中 奔 馳 。

往鳳凰的路上都是青蔥的農田
山林田園中的鄉村

兩 小 時 過 去 , 汽 車 把 我 們 帶 往 了 一 個 小 鎮 的 一 個 荒 蕪 的 小 山 崗 之 上 , 這 裡 就 是 鳳 凰 。 下 車 後 我 們 轉 乘 另 一 輛 中 巴 車 往 古 城 , 車 上 一 個 早 已 上 車 的 男 乘 客 在 不 斷 發 牢 騷 , 說 在 車 上 等 了 差 不 多 半 個 小 時 還 不 開 車 。 十 分 鐘 後 司 機 終 於 肯 開 車 了 , 不 一 會 便 把 我 們 送 到 了 一 條 大 橋 邊 。 我 們 下 了 車 , 走 過 大 橋 , 嚇 然 發 現 鳳 凰 古 城 就 在 橋 下 , 沱 江 靜 靜 的 在 橋 下 穿 過 , 一 座 座 高 低 錯 落 的 老 房 子 在 江 邊 排 列 著 , 鳳 凰 古 城 一 覽 無 遺 。

我 們 走 到 江 邊 , 打 算 先 找 一 間 旅 館 安 頓 下 來 。 看 見 江 邊 一 幢 接 一 幢 的 吊 腳 樓 , 任 誰 也 會 把 江 邊 的 旅 館 視 作 首 選 。 我 們 隨 意 走 進 了 一 間 旅 館 , 那 老 闆 正 在 跟 人 打 麻 雀 , 對 人 不 瞅 不 睬 , 我 們 說 明 來 意 , 他 卻 大 聲 呼 喝 , 很 不 禮 貌 。 我 們 轉 身 就 走 , 對 江 邊 的 旅 館 也 興 趣 大 減 , 於 是 便 漫 無 目 的 地 走 到 了 對 岸 的 北 門 , 這 裡 遊 人 如 鯽 , 一 個 大 姐 從 人 群 中 走 了 過 來 , 問 我 們 是 不 是 在 找 住 宿 , 這 大 姐 的 家 也 是 一 間 旅 館 , 就 在 北 城 門 附 近 , 我 們 跟 她 去 看 看 , 這 是 一 間 老 房 子 , 中 間 一 個 小 庭 園 , 房 間 在 三 樓 , 也 算 整 潔 , 於 是 便 決 定 在 這 裡 住 下 來 , 唯 一 缺 點 就 是 看 不 見 沱 江 。

那 大 姐 很 慇 勤 好 客 , 拉 了 我 去 露 台 為 我 介 紹 鳳 凰 古 城 , 我 向 她 打 聽 回 長 沙 的 交 通 , 她 說 鳳 凰 每 天 下 午 都 有 一 班 直 達 長 沙 的 豪 華 大 巴 , 因 為 不 是 客 運 站 營 運 的 , 所 以 一 般 人 也 不 知 道 。 大 姐 幫 我 至 電 售 票 處 打 聽 , 之 後 還 親 身 幫 我 們 去 買 票 , 而 我 們 就 以 逸 代 勞 , 去 了 大 姐 介 紹 的 餐 館 吃 午 飯 。

紅色沙岩建成的東門
在菜館品嚐了血耙鴨

我 們 上 了 餐 館 的 二 樓 , 這 裡 可 以 看 到 北 門 碼 頭 的 景 色 , 我 們 嚐 了 血 耙 鴨 和 炒 通 菜 , 血 耙 鴨 是 鳳 凰 的 地 道 菜 色 , 名 字 有 點 嚇 人 , 其 實 就 是 鴨 肉 和 好 像 一 片 片 飯 焦 的 東 西 , 味 道 也 不 錯 , 不 過 真 的 辣 了 點 。 飯 後 我 們 回 到 旅 館 , 那 大 姐 已 經 幫 我 們 買 好 了 明 天 回 長 沙 的 車 票 。 接 過 車 票 , 終 於 放 下 了 心 頭 大 石 , 我 們 亦 把 握 時 間 出 外 四 處 走 走 , 欣 賞 鳳 凰 古 城 的 景 色 。

我 們 爬 上 江 邊 的 城 牆 , 一 直 往 東 走 去 , 那 城 牆 由 朱 紅 色 的 沙 岩 砌 成 , 非 常 工 整 , 城 牆 盡 頭 就 是 古 城 的 東 門 。 城 門 也 是 由 紅 色 沙 岩 砌 成 , 上 面 的 城 樓 卻 有 點 傾 頹 , 走 過 城 門 , 不 多 遠 便 是 橫 跨 沱 江 的 虹 橋 了 。 虹 橋 一 條 三 孔 石 橋 , 橋 身 寬 闊 , 橋 上 建 了 一 座 風 雨 樓 , 然 而 樓 內 兩 邊 都 是 小 商 舖 , 未 能 在 橋 上 憑 欄 觀 賞 外 面 的 景 色 , 很 不 是 味 兒 。 虹 橋 是 古 城 內 連 接 沱 江 兩 岸 的 主 要 通 道 , 橋 上 都 是 來 來 往 往 的 人 潮 , 我 們 過 了 橋 , 便 到 了 一 個 小 渡 頭 , 一 座 七 層 古 塔 就 聳 立 在 江 邊 , 旁 邊 是 人 潮 如 鯽 的 萬 壽 宮 , 兩 岸 盡 是 一 幢 幢 小 巧 的 民 房 。

虹橋另一面的沱江寧靜悠然
河邊有渡頭,有木樓,有城門,有亭閣

雨 點 無 聲 無 色 灑 下 , 在 江 水 上 畫 上 一 圈 圈 的 漣 漪 。 我 們 走 到 渡 頭 旁 的 城 樓 避 雨 , 身 旁 的 小 孩 卻 獨 自 坐 在 一 角 專 心 一 致 地 在 寫 生 , 對 岸 是 一 排 亂 中 有 序 的 吊 腳 樓 , 也 許 是 年 月 久 了 , 那 一 根 根 密 密 麻 麻 伸 進 江 水 的 木 柱 好 像 有 點 力 不 從 心 , 樓 房 都 好 像 有 點 點 東 歪 西 倒 了 。 頂 著 竹 篷 的 瘦 長 的 遊 船 在 吊 腳 樓 下 走 過 , 一 條 接 一 條 , 來 來 往 往 , 那 毛 毛 細 雨 減 不 了 遊 人 的 興 致 。 忽 爾 傳 來 一 道 少 女 的 歌 聲 , 一 條 小 艇 緩 緩 划 來 , 那 坐 在 船 首 的 少 女 打 著 花 傘 , 悠 然 的 唱 起 幾 句 曲 子 , 未 及 細 聽 , 歌 聲 已 隨 小 艇 逐 漸 遠 去 了 。

繼 續 在 江 邊 漫 步 , 往 沱 江 的 上 游 走 去 。 沿 江 都 是 垂 楊 綠 柳 , 彷 若 要 親 近 淙 淙 不 絕 的 江 水 。 我 們 走 在 吊 腳 樓 底 下 , 與 根 根 烙 上 了 深 刻 的 歲 月 痕 跡 的 木 柱 擦 身 而 過 , 居 民 就 在 家 門 前 洗 衣 、 洗 菜 , 小 孩 子 赤 著 腳 在 江 邊 嬉 水 , 悠 然 自 得 , 也 顧 不 了 江 上 的 遊 船 如 何 繁 密 穿 梭 了 。 來 到 北 門 碼 頭 附 近 , 便 顯 得 更 為 熱 鬧 , 遊 人 處 處 , 拍 照 的 、 購 物 的 、 在 江 邊 餐 館 風 花 雪 月 的 , 都 齊 集 在 這 裡 , 使 旁 邊 的 道 路 也 有 點 水 洩 不 通 。

虹橋是座古老的石橋,上面的風雨樓卻是新建的
河畔是密密麻麻的仿古建築

江 中 有 道 跳 岩 , 旁 邊 也 有 條 獨 木 橋 , 既 是 給 居 民 往 來 兩 岸 的 橋 樑 , 又 是 為 遊 客 帶 來 無 窮 趣 味 的 玩 意 。 人 們 在 跳 岩 上 走 過 , 都 是 凝 神 貫 注 望 著 腳 下 的 石 柱 , 每 行 一 步 也 是 顫 顫 驚 驚 , 當 遇 著 其 他 遊 人 從 對 面 走 來 , 狹 路 相 逢 , 又 只 能 大 家 側 身 而 行 , 甚 是 狼 狽 。 反 而 當 地 居 民 無 論 是 挑 著 竹 簍 , 或 是 拿 著 單 車 , 走 過 跳 岩 都 是 輕 而 易 舉 , 快 捷 輕 鬆 。

我 們 小 心 奕 奕 地 走 過 跳 岩 , 又 從 旁 邊 的 獨 木 橋 走 回 來 , 再 繼 續 往 江 邊 而 行 , 不 多 遠 便 到 了 大 橋 的 橋 底 , 回望 虹 橋 , 那 邊 是 洗 不 盡 的 繁 華 , 這 一 邊 卻 是 平 淡 冷 清 。 再 往 沱 江 的 上 游 走 去 , 江 邊 的 民 房 已 變 成 新 建 的 仿 古 樓 , 江 邊 的 公 園 有 花 草 , 有 樹 木 , 還 有 不 斷 轉 圈 的 大 水 車 , 然 而 遊 人 始 終 不 多 , 反 而 江 中 的 那 個 江 心 島 卻 傳 來 陣 陣 的 歡 笑 聲 , 一 群 無 憂 無 慮 的 孩 子 在 江 心 島 嬉 水 玩 樂 , 旁 邊 的 成 人 卻 不 為 所 動 , 在 江 邊 獨 自 垂 釣 。 忽 爾 一 陣 寒 霧 從 江 面 湧 至 , 迷 迷 濛 濛 的 , 為 平 靜 的 江 水 披 上 一 層 白 茫 茫 , 江 心 島 也 彷 若 在 飄 浮 在 雲 霧 之 中 , 附 近 的 小 艇 也 在 雲 霧 中 飄 曳 , 有 如 蓬 萊 仙 景 。

居民如常地走過跳岩
遊人走在跳岩上都要小心翼翼
飄浮在霞霧中的河心島
小孩在河心島上嬉戲

差 不 多 走 到 了 古 城 的 邊 沿 , 我 們 經 江 心 島 走 到 對 岸 , 不 經 不 覺 又 已 近 黃 昏 , 也 不 得 不 先 回 去 旅 館 休 息 一 下 。 鳳 凰 的 暮 色 驀 寂 來 臨 , 然 而 外 面 彷 彿 比 白 天 更 熙 攘 , 遊 人 都 在 紛 紛 走 到 江 邊 , 欣 賞 鳳 凰 那 五 光 十 色 的 夜 色 。 我 們 走 過 了 虹 橋 , 那 七 層 古 塔 在 燈 光 中 大 方 異 彩 , 江 畔 的 吊 腳 樓 也 都 沐 浴 在 五 色 的 燈 影 中 , 江 水 蕩 漾 著 的 是 岸 上 彩 燈 交 集 的 幻 影 。 吊 腳 樓 上 的 餐 館 和 江 邊 的 酒 吧 都 是 門 庭 若 市 , 掛 在 簷 下 的 串 串 紅 燈 籠 沿 沱 江 排 成 一 例 , 映 照 著 樓 下 不 絕 的 人 潮 。 忽 然 一 陣 冷 雨 灑 下 , 驅 不 散 遊 人 的 熱 情 , 卻 擾 散 了 江 上 蕩 漾 著 那 繁 華 的 倒 影 。

雨 停 了 , 然 而 鳳 凰 五 光 十 色 的 夜 晚 卻 才 剛 剛 開 始 , 沱 江 邊 的 酒 吧 內 傳 出 的 突 兀 的 歌 聲 互 相 交 雜 , 一 班 年 青 人 卻 反 撲 歸 真 , 索 性 在 東 門 旁 點 起 洋 燭 , 拿 起 吉 他 縱 情 高 歌 , 用 半 鹹 半 淡 的 廣 東 話 唱 著 Beyond 的 《 海 闊 天 空 》 。 「 … … 風 雨 裡 追 趕 , 霧 裡 分 不 清 影 縱 , 天 空 海 闊 你 與 我 , 可 會 變 … … 」 音 樂 無 疆 界 , 一 首 十 多 年 前 的 歌 曲 打 動 了 鳳 凰 古 城 的 年 青 人 的 心 靈 , 也 勾 了 不 少 往 事 的 回 憶 。

晚上的鳳凰五光十色
夜裡的北門碼頭更是明亮如晝

我 們 去 了 中 午 光 顧 過 的 餐 館 吃 晚 飯 , 坐 在 二 樓 的 窗 旁 , 外 面 是 一 片 浮 光 掠 影 , 樓 下 是 川 流 不 息 的 人 潮 。 我 們 聽 了 服 務 員 的 介 紹 , 點 了 酸 菜 湯 , 炒 菜 和 酸 魚 , 都 是 湘 西 的 地 道 菜 , 那 酸 菜 湯 落 足 料 , 每 口 湯 都 是 酸 菜 。 那 酸 魚 是 炸 魚 , 外 表 好 像 很 吸 引 , 嚐 了 一 口 , 卻 是 又 鹹 又 酸 , 實 在 難 以 下 嚥 , 很 難 想 像 這 是 當 地 人 的 家 常 菜 , 還 以 為 是 服 務 員 故 意 作 弄 我 們 , 後 來 看 見 廚 師 也 自 己 煮 了 一 碟 酸 魚 獨 自 品 嚐 , 才 得 知 湖 南 人 的 口 味 確 是 獨 特 。

天 空 好 像 下 著 毛 毛 細 雨 , 兩 岸 依 然 是 燈 火 如 晝 , 江 邊 酒 吧 那 突 兀 的 歌 聲 也 從 來 沒 有 停 止 過 , 遊 人 在 炎 夜 裡 絲 毫 沒 有 歸 去 的 意 欲 , 沱 江 卻 靜 然 無 語 。 飯 後 我 們 踏 著 濕 漉 漉 的 石 板 路 回 去 , 路 上 的 雨 水 化 成 了 晃 動 著 的 燈 影 。 我 們 避 開 了 鳳 凰 喧 鬧 的 夜 , 在 旅 館 裡 尋 找 一 刻 的 安 寧 , 可 幸 的 是 我 們 沒 有 住 在 江 邊 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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